苏三感到,李月儿今晚带病前来,恐怕不仅仅是探病这么简单。
李月儿见苏三沉默着不说话了,便轻轻地站起来,在床前慢慢地给苏三行了一礼,仍然坐在椅子。
他不明白李月儿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行这一礼?便只是轻轻地着她,等待她的下。
李月儿今天带病前来,自然不是简单地探病。哥哥答应她,帮他说服苏三,但她却并不想让哥哥来管这件事情。
虽然她说了‘当初哥哥也是同意的’的气话,但她明白,最后的决定,终归是自己做下的。
最后结果,变成了这样,并不是她当初的选择错误,而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就不在执意地想弥补之前的错误了。
苏三再好,如果真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一个女人家,难道还要恬着脸去倒追吗?
如果李家还是原来的李家,财势也比苏家大,自己执意地去追一追,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可如今李家已然变成了这样,银子丢了,李老爷子也没有赎回来,家也分了,再往后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有什么脸皮,再往苏家凑呢?
也罢,离开了苏家,自己也还是那个李月儿;离开了苏三,自己也不可能嫁不出去。他要写休书,就让他写好了,我能丢了他的脸面,难道说,就不许他丢了我的脸面?
把这些全部想明白,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病也好了一半。只是此时的她,对苏三已经用了心思,再说彻底断绝的话,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下得了决心的。所以,她在听到苏三因为赎父亲的事情,受了惊吓,生了病,这才想趁探病的机会,与苏三说个清楚,断个明白。
大家平心静心地说开了,也就不用为这些事情,再用什么心思了。
“刚才那一礼,是谢谢苏公子的高义。为了月儿父亲的事情,苏公子受了伤,还受了惊吓,月儿心感激不尽。”
“嗯。就不在二家交好的份上,以咱们平日里的交往,守一兄把事情求到宁远这里,宁远也不能拒人千里。事情办成这样,宁远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感激的话,就不要再提了。”苏三微微地笑着,着李月儿如此心平气和,大异于上次走的时候,那副心气,便隐隐猜到了李月儿今天来,只怕是要找自己彻底摊牌的。
只怕今天,她不把二人的关系,理清楚,断明白,是不会走的。
“第二件事情,月儿想今天就得到苏公子的休书,请苏公子成全。”
“喔。”苏三定定地着李月儿,并没有明确地表态。
李月儿见苏三神情淡然,心便彻底死了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身上却突然轻松了许多。
“也好。”沉默了良久,苏三轻轻一笑,这才说出这二个字。
李月儿脸色一白,神色也终于归复于平静。
“不过。”苏三直起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李月儿脸对脸,眼对眼的直视。
不过?李月儿疑惑地着苏三。
“月儿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可以重新开始?”苏三微笑着说。
李月儿则是一脸的茫然。
“打破旧的一切,才能有新的开始;结束一段感情,就意味着另一段感情的滋生。之前,月儿与苏三的婚事,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因素。那时的李月儿,并不想嫁给苏三;那时的苏三,也不是月儿眼前现在的这个苏三。结束了便结束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对,忘掉以往,忘掉一切,从此一刻起,重新开始。之前,是怕你还停留在过去,放不开,才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如今,你已彻底放开了,那重新开始的时机也就到了。宁远其实是喜欢月儿的?”苏三呵呵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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