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有些疑心,便使了钱,谋到一个关系,问出了实情。敢情那告示上的说法,全是胡说八道,真正打杀了的,据说是金陵里来的人,听说是很有来头,但地绝不是悍匪。
李守一回来把这事情与三叔李家树说了,二人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他们却不敢拿这事,直接找到林大人那里,生怕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这位林大人。
要知道,他们没有从匪人手里赎回李老爷子,而匪人也像似失踪了似的,再也不来联系。这只能说明,李老爷子凶多吉少。既然赎人的希望渺茫,那他们还寄望于林大人能上心缉凶,早日得到李老爷子的下落,因此,哪里敢去拿这事,询问大老爷。
只是,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疑心,而这一大早地起来,却又收到这样的印。虽然不知道那印上说的是不是属实,但那一条一条,一件一件地回想起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李守一和李家树是直接的当事人,那日李家起火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他们是最清楚的。
从起火开始,到武陵军整齐地开进李家,用时确实是很短。虽说也是可能办得到,但这一向不是武陵军的作风。
如今这印上,一条一条地把事情给剖析出来,几件事情,一串连,当真脉胳清楚,有因有果。
李守一与李家树听了下人的回报,又仔细读了那几份印。二人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脸上却闪动着惊疑的神色。
如果实情真是那样,那就也太可怕了一些。本府里最大的官,居然就是最大的盗,这让他们上哪里说理去?
与此同时,刚刚起来的林海录,也接到门下的传报。再把那递进来的印,稍稍一读,这两天才安宁一点的心情,瞬间便被燎着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把传播这些印的人,全部给本府抓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府衙里问明这件事情。
刚进门的李师爷,见林海录这么行色匆忙,料定为得便是今早在城里发生的这件谣传事件。
忙上前迎住林海录道,“东翁且慢点走,小的这里有几句话。”
林海录见李师爷进来,便道,“正好你来了,这事正好要找师爷参赞一下。”
“可是为了这印?”李师爷把手扬了扬。
“你这也有?这可真是可恶。”林海录咬牙切齿道。他这里有印,师爷那里也有印,那还有多少人手里有印,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在城里流传。
“不知道东翁可有章程?”
“什么章程?本府要把敢于传播这些印的魍魅之辈,一举成擒。”
李师爷忙道,“那东翁知道这印有多少份?如果有一千份,便抓一千人?有二千份,便抓二千人吗?就算只抓几十人,上百人,要知道这每一个人身后,都代表着一大家子的人,父子,妻儿,亲朋,抓一个,便至少有十个人要议论这件事情。东翁难道要把这全城的人,都抓光吗?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东翁要抓人,只怕正暗合了这背后主使人的心意了,东翁这章法可乱不得啊。”
林海录听得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细细一想,果然如此。便强压住怒火,有些焦躁地道,“那李师爷说说,这事当如何办?”
“依小人想来,若是不抓住这主使之人,难保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只是这需要找些精细的人,慢慢着意寻访才成。当务之急,是写一个批驳的告示。告示,指明这是匪人被府尹大人逼急了,才想出来的招数。大人是开府大臣,身份崇高,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因此,所以恶意伤,都是天方夜谭;再有就是:要求平民们,仔细注意身边的人,不要被匪人所乘,发现可疑人物,随时上报,上报便有重赏。如此一来,便从根子上断了他们疑信的心,并且把那些百姓,变成了大人的耳目,岂不是二全之计?”
林海录大喜道,“好,就按李师爷的意思办。本府这就叫案把告示写来,广布四城。”林海录得了这个主意,这心事倒去了一半。
这才不紧不慢地出了庭院,上轿子,慢慢往府衙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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