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猷带着亲兵在城头奔走,指挥着陈楼上的防务,而赢玄则带着朱大赤偷偷的摸上了城楼。
只见此时的城墙之上刀兵争响,血肉横飞,早已认不出谁是谁了,所有人的脸上全都是满脸的血污,只能隐约从衣服上分辨出到底对方是秦人还是东胡人。
突然一个东胡兵从不远处的城墙上翻了进来,赢玄一惊,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横刀,也不管地上粘稠的鲜血,快步跑了上去,迎面就是一道砍在了这个东胡兵的头上,一股带着点腥臭带着点温柔的鲜血瞬间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赢玄第一次在这一世杀人,第一次用冷兵器杀人,原来,鲜血喷到脸上是这种感觉。
赢玄胡乱的想摸尽脸上的鲜血,但一个黑影又出现在了赢玄的面前,一把东胡军的制式横刀迎面砍来。
“糟了。”赢玄心中一惊,慌乱中本能的闭上了双眼。
但这一刀却迟迟的没有斩下,赢玄睁开双眼,只见一个更加壮硕的身躯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原本袭击他的那个东胡军此时早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腥热的血热从无头的脖颈中不断的喷涌而出。
赢玄速来以为自己忍受力强盛,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嘿嘿,十四爷,杀敌这种粗活还是由俺老猪来吧。”朱大赤变态的伸出舌头一添嘴边的鲜血,轮起他的镔铁大斧一斧子便又斩下了一个东胡军的头颅,鲜血四溢。
此时的朱大赤已经没有平时的慵懒,肥胖的身躯变得异常灵敏,粗壮的臂膀不断的轮动镔铁大斧,带起一阵阵猩红的血花,冲上城墙的东胡军竟无一人是他的一合之将,犹如切青菜萝卜般不停的收刮着东胡军士兵的生命。
粘稠的鲜血布满了朱大赤的全身,犹如一尊浴血的战神一般,无人可挡。在这一段空缺的城墙上,一人便挡住了疯狂向上攀爬的东胡兵,凡是刚刚冲上城墙的,刚一探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的脑袋便搬了家,被朱大赤的一板巨斧了结了这一生。
朱大赤的勇猛立刻带动了城上的士兵,守城将士的士气陡然而升。
“兄弟们,杀啊,杀出我们南大营的气势来,莫让樊城军看笑话啦。”一个南营的军士一边砍翻一个东胡军一边,一边大声吼道。
樊城军的士兵一听,一脚踹落一个正想爬上墙头的东胡军,大嘴巴一咧,大声道:“兄弟们,杀啊,莫让南大营的兄弟们看笑话了,杀出咱们樊城军的气势来。”
鲜血的腥味刺激着秦国的士兵,狭路相逢勇者胜,更何况是退无可退的樊城守军。
赢玄也被此时血腥的场景深深的吸引,心中气血翻涌,早已顾不得那腹中的干呕。
这刀,是如此的锋利,这血,是如此的惺辣,这人,是如此的疯狂。
赢玄顿时迷失在了这种杀戮中,居然忍不住仰天长啸,:“兄弟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大丈夫何惧马革裹尸还。随我杀呀。”
这一声吼,竟然让糟乱的城墙上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听的气血沸腾。
但这一声吼,却让陈大猷吓了一大跳。
“乖乖个隆冬镪,这个宝贝疙瘩怎么上来了?”陈大猷心中大惊,生怕赢玄受到什么伤害,到时候用不着东胡军动手了,自己就给自己了解了算了。
“随我保护十四皇子。”陈大猷大喊一声,便像只下山的猛虎般率领着自己的亲兵队向赢玄靠拢。
“殿下,这里危险,快随我下去。”陈大猷拉着赢玄的胳膊大急道。
此时赢玄正杀的兴起,一把甩掉陈大猷的手大声道:“此时我大秦将士正在用他们的生命捍卫我大秦的疆土,身为大秦的皇室,此时我怎么能畏缩于后,将士们,随我杀。”
陈大猷见硬阻不得,便大吼一声:“弟兄们,十四皇子殿下与我等一同杀敌,我等莫让皇子笑话了,多砍几个头颅为皇子殿下助兴。”说着陈大猷率众便围在了赢玄的附近与赢玄一同杀敌,同时也能保护赢玄,一举两得。
秦军虽然英勇无比,但是东胡军实在太多。他们前进的脚步震动了地面,震动着整个樊城。
望着如蚁般连延不绝的敌军,赢玄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可否认,面对这样的悬殊,杀之不尽,斩之不绝,确实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里,虽然不是正面的野地交锋,但是这样一万对八万的守城之战也是力不从心。
东胡军的攻势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中间东胡军轮流攻城,根本不给秦军一点喘息的机会。
赢玄的手已经麻木了,奋起一刀斩掉最后一个东胡兵后,看着如潮退去的东胡军,赢玄顿时哈哈哈大笑:“东胡军退啦,退啦。”
秦军全军欢腾,终于又活过一天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粘稠的献血了了,赢玄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任由手中的横刀滑落。此时赢玄觉得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了,酸胀的连抬一根手指的气力也没有了,现在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