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子的手下呗——哦,公子就是陈洋嘛,王叔,你放心吧,那个贾忠诚副柿长跟钱不发副柿长,包括周永廉柿长在内,还有一个叫吴功德的副书计,很快都会被查的,他们都下台了,是不是就轮到你上位了呀?”宋媚儿笑道,昨晚交代问题,就是媚儿替李书计交代的,她拥有李书计的记忆,这几个盛京棺场里的大人物,她自然记得。
王清泉楞了好半天,才说:“真的?”
“王叔,这些是组织上决定的事儿,我们只是用排除法臆想,兴许组织上从其他地方调任呢,对吧?”我没把话说绝,组织上我可说不上话,因为王副柿长,包括上面提的那几位,都是布级干部,不归奉天省管,而是归更上层管。
“王叔,我还得求您个事儿。”我说。
“你说,你说,”王清泉何等人物,虽然我极力否认,他也应该能猜出真相,赶紧搭茬,“哦,对了,陈洋,昨晚是让我联系友谊宾馆吧,我这就联系。”
“不是这事儿,”我笑道,都入住了,还用你干嘛,“王叔,回龙岗殡仪馆,您有认识的人吗?”
“归我直管啊,当然认识了!”王清泉笑道。
“啊?你是管殡仪馆的啊?”宋媚儿皱眉,可能她觉得这个官儿,不好听,跟弼马温差不多。
“不是,我分管民政,殡仪馆归民政管。”王清泉和蔼地解释道,他应该也猜出来了,这个敢插话的女孩儿,绝非凡人。
“王叔,”我拿起手机,不让媚儿说话了,她啥都不懂,“帮我联系回龙岗殡仪馆,我正往那边走,要去火化三具无名尸体,我不想登记。”
“啊,这样啊……”王清泉想了想,“行,我跟那边打个招呼,说你们是龙组的同志,可以吗?”
“可以。”我说,龙组的身份,行事方便,谁都能冒充,但我们直接冒充的话,人家肯定不信,要查证件,可如果王副柿长打个招呼过去,对方非但不会怀疑我们,甚至还会以超规格盛情接待。
都说清官难做,这很正常,因为他们手中的权力太大了,普通人花几十万都未必能办成的事项,到了他们那里,可能也就是一张条子、一个电话的事儿,还算不上违规违法,如果因为办成了这个事儿,我去王叔家里拜访致谢,顺便送他点礼物啥的,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正是这一个个的人之常情,让他们愈加地迷恋手中的权力,迷恋,会蒙蔽他们的双眼,有些不应该的“人之常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久而久之,迷恋,会变成了贪婪,而贪婪,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这是每一个贪棺的心路经历,几乎无一例外。
王清泉挂了电话,过了没到两分钟,又打给我,笑嘻嘻道:“好了,陈洋,你过去直接找他们馆长就行了,姓金。”
“谢谢王叔。”
我刚要挂电话,他又继续说:“陈洋啊,今天叔高兴,中午有空吗,来叔家吃个饭?”
“呵,是钱婶儿做饭吗?”我笑问。
“呃……不是,我跟你婶儿离婚了,就前几天的事儿。”
宋媚儿一直在旁边偷听,听到这里,她抢过电话:“王叔,你离了就对了,我跟你说哦,你那个臭婆娘背着你——”
我赶紧把电话抢过来,咋啥都说呢!
王清泉的爱人,一直跟李书计有不正当关系,我不知道他俩离婚,是不是跟李书计被双规有关,但作为外人,我们不能讲这事儿。
“王叔,我有空,中午去你家,我还记得在哪儿。”
“不不,我不住市伟大院了,跟美丽住一块儿呢,你过来吧,我给你们做饭,地址你问美丽,我也说不太清楚。”
“……哦,行,”我挂了电话,白了宋媚儿一眼,“本座送你四个字。”
“公子请讲。”
“少说话,多做事。”
宋媚儿撇撇嘴,把脸别过去,不理我了。
丁香湖在盛京西北,回龙岗在盛京东北,虽然相隔距离较远,但因为盛京有先进的环城高速,也就半小时时间,我们便到达了殡仪馆。
我没停在山下的停车场,而是直接带着后面两台车,走灵车通道,直奔山腰上的火葬场,然后下车,去里面,向工作人员打听金馆长的办公地点,工作人员给金馆长打了个电话,很快,金馆长亲自过来了,跟我热情握手寒暄,称我为首长。
工作人员拿来装尸袋,装上三具尸体,为防不测,我跟他们进了炼人炉,啊呸,不是进了炼人炉,是焚烧炉外面的车间,亲眼看着三具尸体被铁床推入火中。
非常明显地,它们的尸体一遇到火,就发生了形变,变成了四肢动物的形态,负责焚烧的工人,可能以为自己看错了,连连揉眼睛,我掏出烟递给他,分散他的注意力,直到三具妖体,被烧的没了形状,我才离开焚烧车间。
怎么感觉有一股烧烤味呢,我不由得回想起在长白山天池用温泉水煮皮皮虾的事儿来,还真是美味啊,如果当时有两瓶啤酒,就更好了。
出了殡仪馆,回到车里,我想起一件事,便问珍妃儿:“你去过鬼市吗?”
“去过,怎么了?”妃儿问。
“就在后山吧?”我指着棋盘山问,之前秦书瑶还是谢必安来着,告诉过我,每个城市都有鬼市,设在殡仪馆附近的隐藏处,白天什么都没有,半夜才会营业,据说,卖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