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这个问题她便沉默了,因为一提到她的脸颊便会想起方瑶的那句——
【我不觉得有教养的女孩子,会因为那么荒唐的理由动手打人】
心里越想越委屈,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身前没了动静,男人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说话。”
她的鼻音有点重,闷声道:“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么。”
战北霆揉了揉她的发丝,听得出来像是又哭了,胸腔内像是漫上一股莫名的燥乱感,语调平淡的无温,“在外面受了委屈就知道没出息的回家可怜巴巴的哭个不停?慕酒,你是不是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有骨气跟我杠?”
她撇开小脸,坐直了身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哭的惨兮兮已经没有了任何攻击力,那个眼神倒更像是娇嗔。
慕酒伸着小手拿过茶几上的抽纸擦眼泪鼻涕,整的好像是他又欺负了她一样。
她垂下眸,“你也知道拍戏这种事,免不了会有打戏……”
“不是有借位吗?”
“有的需要动真格的。”她明显一副不想再提今天发生过的糟心事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亮的,问他,“你知道我爸的那个徇私案怎么样了么?现在我能见我爸爸了么?”
看着她充满期待水的发亮的双眸,战北霆淡淡的扯开视线,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答案模棱两可,“你可能不会见到他了。”
男人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慕酒怔了一秒,“什么叫做不会见到?”
他简单的解释,陈述的语句平淡的漠然,“我说过很多次,他是特殊的重刑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她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跪在上面,抬手抓住战北霆的手,“我就见一面,一面可以吗?我不说话也可以……你带我去好不好?就一面,我只想看看我爸好不好……”
她很诚恳,眼睛里又开始冒泪花,但是强忍着,软软的撒娇,“战北霆,你帮我……只要你让我见到我爸,以后我都乖乖听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她看着他漠然沉冷没有丝毫动容的俊容,带着微末一丁点的期待,呼吸细细的,等他回答。
战北霆捏紧了手中的水杯,侧眸对上她的。
时间像是静止了,房间里静谧的没有一丝丝的声音。
他只是看着她。
记得三年前也是这双带笑美到极致的眼睛,让他记忆无比深刻。
那一场火灾他救了很多人,唯独记得她。
这也是唯一一次,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男人,产生了动摇和心软的心思。
水杯里的水面颤出波纹,如果力度再稍微大一点点,或许那个水杯会直接碎在他的手心里。
到底犹豫改变不了原则。
于是下一秒,房间内响起男人低沉寡情的嗓音,“没有可能。”
他看着她眼底燃起的光一点点的熄灭,黑如深潭的眸出现了类似于皲裂的痕迹。
指尖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她完全松开他。
她跪坐在沙发上,呼吸轻轻地,似乎呼吸一下都能扯到心脏的位置,淡淡的针扎似的疼。
她垂着长睫,“我知道了。”
那语调里没有多少埋怨,就是低低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