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宁的肩上的确有伤,为了配合羽林卫调查,韦宁也解开了包扎伤口的纱布,但看到那道伤口的时候,桓致的眼神却冷了下去。
桓致可以确定这道伤口就是昨夜他用匕首划下的,但韦宁聪明,昨夜逃走之后,又捡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忍着剧痛将伤口磨了一遍,这样一来这伤口就变成了被钝器所伤时留下的。
看着桓致失望的样子,韦宁得到道:“这伤是下官昨夜不小心摔倒后被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划伤的,羽林军的各位应该也看得出这伤口并非利器所致。”
桓致抬眼,看着韦宁哂笑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韦大人竟意外地迷糊,上一次就因为不小心而被我伤了那一边肩膀,这又自己磕破了另一边,韦大人能平安活到今日真是不容易啊。”
韦宁讪笑道:“让晋阳侯见笑了。”
“替韦大人包扎好。”留下这么一句话,桓致就悻悻地转身离开,站到了解夫人身边,低声道,“让他跑了。”
解夫人眼神一闪,转头附在解钧耳边,似在说什么悄悄话:“青予说人跑了。”
解钧会意,转头冲解夫人温柔地微笑。
解夫人也跟着笑,而后垂下头,似有些害羞。
替自己洗脱嫌疑之后,韦宁权衡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黎绍的麻烦,他怕若不能成功地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黎绍身上,那他自己反倒要先暴露了。
然而一直觉得是黎绍要害他的张威见韦宁没有事,便抢先韦宁一步,问黎绍道:“公子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公子是去了哪里?”
黎绍扭身,想要看着张威说话,但长孙伯毅抱得太紧,黎绍的腰身扭到一半就再也扭不过去了,只能又转回来。
“我只是跟解夫人在行宫附近散散步。”
他怎么觉得伯毅这是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张威追问道:“除了解夫人还有别人同行吗?”
“没有。”
“既然没有别人,那怎么证明公子只是在行宫附近散步而没有去别的地方?”
听到张威这话,黎绍冲天翻了个白眼。
张威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嫁祸给他啊,可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张威说什么都没用。
桓致立刻瞪起眼睛冲张威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姐会撒谎骗人不成?!”
“晋阳侯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威急忙解释道,“只是大家都知道公子与解大人关系要好,解夫人自然也……”
“呸!”桓致转身就要去揍张威,却被解夫人给拦住了,“见过嫁祸他人的,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嫁祸方法!你既然认定了公子是坏人,认定了与公子交好的人都会偏护公子,那你还问什么问啊?反正公子也不会跟与他关系不好的人一起散步饮茶,这不好坏都你一个人说的算了吗?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自己是听从公子的命令行事?我看居心叵测想要一箭双雕的人是你吧!我早就觉得你接近陛下是另有图谋了!”
“青予,不要乱说!”解夫人斥责桓致一句,“断案之事自有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们料理,你懂什么就瞎说?”
“可是姐……”
“你闭嘴!”解夫人瞪了桓致一眼,然后向官吏们福了福身,柔声道,“舍弟妄言,还请诸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张将军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张将军怀疑公子,那不相信我的证词也是情理之中。但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该先找到陛下。”
“解夫人言之有理,”礼部尚书向解夫人拱手作揖,“张将军错手将陛下推下悬崖是无可辩驳的事情,也不需要在此争论,至于公子的是非,也可以等回京后再请大理寺和刑部根据张将军所提供的证词进行调查,当务之急是该加紧搜救陛下,而且明日还要面见赤狄首领……”
话说到这儿,礼部尚书忧心忡忡地看了长孙伯毅一眼。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陛下必死无疑,就算陛下不死,明日与赤狄首领的会面也要靠长孙将军主导,可看长孙将军此时的模样……赤狄人可不好相与啊。
礼部尚书又看向黎绍。
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办法让长孙将军尽快振作起来。
羽林军将所有人检查一遍之后,解钧便让人都散了,而张威自然是要被单独关押起来。
黎绍和解钧一左一右地扶着失魂落魄的长孙伯毅回到住处,房门一关,长孙伯毅就精神抖擞了。
长舒一口气,长孙伯毅问黎绍道:“刘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