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之尤!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披着人皮的畜生!”那名将领气极,张口荤话便是骂去!手中银枪横举便投向高高的城楼,要刺死封林秀!
无奈城楼实在太高,银枪还未飞至一半,便失去了势头,落了下来。
封林秀蹙眉冷道:“若你们想你们的向将军摔下城墙,你们尽管攻城。”
此话方说出口,城下两万兵卒皆是脱口大骂,将封林秀全家老小各代祖坟都骂了通透!气得封林秀嘴唇连连颤抖。
正在此时,夜郎关北门飘起狼烟!一道,两道,三道!如三条在天空挣扎的黑蟒,惊动了整个关口!
“报!”北城传令官在城内策马而至,他并未冲上城楼,而只是撂下一句话,“冰原大军来袭!诸将士速速北门大营集合!”
旋即他掉转马头,向左方军营扬鞭策马!
“什么?”封林秀心神巨震,不可置信的反问:“他方才说。。。冰原来袭?”
“松开我的镣铐!”向应龙身上铁链哗啦作响,他紧紧盯着封林秀,咬牙道:“除非你想夜郎破关,身首异处!”
“松开你这个叛党?做梦!”封林秀大步向前,扯住向应龙的衣襟,鼻息扇在向应龙略微泛白的脸上,恶狠狠低语,“你觉得。。。本官好不容易钉死了你,会给你翻身的机会么?”
“封林秀!若是夜郎关有恙,恐怕你身后那个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罢!”向应龙挣脱封林秀的双手,一脚将他踹翻于地!怒吼道:“先保夜郎!战事完毕向某必会自缚手足,随大人归朝!”
封林秀一脸阴寒的爬起身,细长的眉眼微缩,仿佛条随时会吐毒的蛇!他沉声对身旁侍卫命道:“给向将军解开。”
夜郎关北城外,冰原大军皆批兽皮,或灰或黑,或白或褐。毫无规则的簇拥在雪原上,远远看去,就像块脏兮兮的巨大抹布!
“如此大的阵仗,为何不见鹰翱营提前来报?”向应龙此时已身着银甲,立于城头,忧心颇重。
“是否鹰翱营已遭遇不测?但鹰翱据点有八处之多,个个隐蔽非常,就算遭遇不测,也不应没有一处传来消息。”一名将领在向应龙耳畔低语,避免令相隔不远的封林秀听见,其中意思自然是说据点所在都已被泄露。
而泄露之人,只可能是封林秀那帮王庭特使!
“现在追究何人泄密已经太迟,这冰原大军至少有千族之众,他们已有数十年没有这样大规模的来袭了。十万大军,攻城尚可,可要深入雪国却毫无可能,那么他们所为何来?打头阵?”向应龙猜不透冰原目的,因为他想不到,冰原此行的目的非常非常之小,小到只仅仅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夜探冰雾部族,夺走圣物之人。
冰原大军一步步压近,夜郎关所有将士心脏皆随着来者行进的脚步跳动,他们并非惧怕,而是热血涌上心头,这是为兵为将者的最终归宿,也是他们最宏伟盛大的舞台!
冰原人军阵在距夜郎关百丈时停下,这里正是城内投石器械攻击范围外,一身着雪熊皮的大汉走出军阵,提着他手中如同门板的巨斧,独自走到夜郎关城下。
“南方崽子,你们的人越界了!”那全身被毛绒包裹的大汉一声大吼,面如冰岩的脸满是怒意!
“你们来了五十人,逃走了一人,那人夺走了我族圣物!夺走了我族信仰!”大汉手臂一举,从冰原军阵中飞奔出五艘雪狼舟橇,每艘皆是十匹健硕的银白雪狼拉着,每艘舟橇上都摆满了挂着雪渍苍白的裸尸。
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甚至残肢头颅皆被针线缝合,尸体上的血迹亦被洗净。
向应龙看到那些尸体,深邃的眼眸顿时通红,他全身颤抖,撑住墙垛,十指狠狠的抓在砖缝里,磨出鲜血了也不自知!
“知道我为什么命人缝合这些尸体,而不是吃掉他们吗?”那大汉摸了摸雪狼的头颅,踱步到舟橇旁,声音里的寒冷比冰原最深处的寒流更甚。
“因为。。。。。。”那大汉用手中巨斧将其中一个尸体的胸膛剖开,手在那伤口处深入又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便握于手中,他嘴巴开合几下便吞了那颗心脏,早已凝固的血浆从嘴角淌下,刺目惊心。
“因为我要当着你们的面,吃掉这些猪猡!一个不剩的全部吃掉!否则不足以雪我族之耻!”
“啊!”向应龙一声悲吼,胸口宛如也被那巨斧剜开,他声中啼血:“我要杀了你!”
“呵,那活下来的人便是你吧?”大汉坐于舟橇边沿,巨斧又剖开一具尸体,还是掏出颗心脏,塞进口中。“那夜,你们不仅夺走我族圣物,还杀了我族百余名勇士,仅仅只是吃掉他们,已经很仁慈了。”
“直娘贼!我去宰了他!”城墙上一名银袍副将见状,牙都要咬碎了,不待众人阻拦,他飞身下楼跨上战马,策马疾驰出城,一杆银戈侧于身前,便杀向那名大汉!
“蛮夷受死!”银袍副将手中长戈横劈那冰原大汉,马嘶鸣人怒吼!
“嘿,倒是有几分血性,就是太弱了!”大汉狰狞笑着,手中巨斧掷出,将那银袍副将的战马劈成了两半!
银袍副将摔落地上,不带反应站稳,那大汉已几步跨至巨斧前,他一手提起冒着热气的血斧,高高举起,冷道:“杀你者,冰雾凛孤屿!”
话音落,血斧亦落,那银袍副将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如那战马般被劈成两半!滚热的鲜血洒满雪面!
向应龙目疵欲裂,怒吼制止那些正欲独自前去与凛孤屿决斗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