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铭媛一步步后退:“我说什么,你永远不懂,你的确不是我的良人。徐浩森,我恨你。”说完这一句,已经调转方向,疾跑而去。徐浩森看着她的身影想去追已来不及。
静姝有史以来第一次见识林家这种盛大的中式婚礼,不同于现代教堂式白色婚礼的圣洁高雅,这里铺天盖地的红,冲击着人的观感,厚重,喜庆,雍容,华贵,映着大厅正中央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林铭卿和披着龙凤盖头凤冠霞帔的冯颜舒,怎么一个喜气洋洋了得!
人们都说,看过婚礼的人都会对婚姻充满向往。怎么不是呢?静姝看着在主婚司仪下拜天地的林铭卿和冯颜舒,心中已是溢满浓浓的感动。举手齐眉,叩拜行礼,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白头相伴的盟誓,死生挈阔,与子成说。这一刻,她想到陈卓英,多么希望陈卓英此时能伴在身旁,一起看这喜庆之景,感受这生生世世与子携手并肩的气氛。
唢呐声声,羌笛悠扬,主婚司仪一声声唱和,渲染了这一切仪式,也把婚礼的气氛推向高潮,年轻儿郎们一声声闹新人的叫喊几乎欲把房顶掀开,静姝被震得醒过神,朝顾兰洲抿嘴一笑转过头来。
她是随着顾兰洲等女眷远远坐在人群外的,在她们的视野里,徐浩森随着他们那些林铭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围在一起在礼堂里闹哄,看得人很是欢乐。包围圈里,新郎林铭卿也正热火地由着朋友们笑闹,他平日里细白的面孔此时不知是不是化了妆的缘故透着不正常的白,静姝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正想站起来去近处看看,一声“送入洞房”的唱和声想起,众人簇拥着新郎新娘离开大厅。
静姝一急,猛然站起来,也就是这一秒,林铭卿像有感应似的,忽然朝她这个方向望过来,静姝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是看她还是看顾兰洲,一眨眼的功夫,林铭卿已经转过头被人流簇拥着出厅而去。
站了好一会儿,静姝才在身旁人“阿姝,你怎么了”不解的问话里,重新坐了下来。她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那一瞬间从林铭卿漆黑眼瞳中黑压压传来的决绝,无端让人心里一凉。
她转过头看向同桌的顾兰洲,见她毫无所觉,正和李明诚就着婚礼说笑着,不由微微叹息一声。
有人无望,有人幸福,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她不是佛祖,挽救不了众生。
静姝重重靠向身后的椅背,微微闭上眼睛,眼前忽然光影一闪,有人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的位置,同时温雅的嗓音传来:“不舒服吗?”
抬头看去,原来是白天已经在花园里见过的徐浩森。
浩森在林铭媛跑开后,没有去追,顺着路,很快就找到了顾兰洲徐夫人以及静姝的所在。
在亭子外,和长辈招呼过后,浩森站在静姝身畔和她说话。静姝看着一身精致白色西服玉树临风的眼前人,想着刚才在花园里瞥到的场面,不由打趣他:“林小姐呢?”
让徐浩森猛然一僵,问她:“你看到了?”
“嗯!”静姝朝身后指了指,道:“从这儿可以看到,我不是故意的,还有,我没有和别人说哦。”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的徐浩森不由一乐:“在想什么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铭媛是妹妹,我们就不能一起说说话了?”
好吧,静姝点点头:“能,能,是我错了。”
徐浩森看她的表情,眼睛一挑道:“就算不是妹妹,我和铭媛说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心里怀着微乎及微的希望。
然而却听到静姝道:“我是有点想法,我觉得林铭媛除了脾气稍微有点烈,其他都挺好的,大家闺秀人也长得好看,你不妨……”他没听完,站起来就走了。也不管静姝在身后是什么表情。
所以,这是两人不欢而散后,又一次见面。
静姝很佩服浩森的一点是,每次不欢而散后,再一次见面,浩森就又像没事人一样。
比如这会儿,问着静姝是否不舒服,静姝不回答,他也能自说自话道:“婚礼真的累人,我这当伴郎的都这么累,也不知道铭卿什么感受?”
提到林铭卿,静姝也顾不得和浩森那点不开心了,问道:“铭卿他没事吧?”
“有什么事,大喜的日子。”徐浩森不解。看着静姝担忧的神情,又问:“阿姝,为什么我感觉你过于关心铭卿了?你最近和铭卿走的很近?”
静姝不知道该和他怎么说。她放眼望去,满庭满院,张灯结彩,这本该愉快的海洋,这一刻也忽然变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