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位女生和谁出去了?她好像不是很愿意。”
护士不由笑了起来:“哦,刚才那位女生啊,应该是被她男朋友发现她来医院照顾纪先生您吃醋了吧,那个男人长得和纪先生您一样帅呢,可是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刚刚把她拉走了。”
纪昀朝默不作声,难道是赫连陌?
“纪先生待会儿会有男护士24小时看护您,您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护士微笑地问。
他摇了摇头,“没有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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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陌拉着夏以魅进了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他松了手,径自往医院唯一的花园里走去,夏以魅不明所以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轻风吹过的树荫底下,小径的两旁长满了绿茵茵的草叶,泥土夹杂着草叶的香气飘在空气里。她抬头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修长挺拔,可是他把她从十三层拉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在生气。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气些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来医院看纪昀朝吗?
“你来医院找我?”良久,她终于先开口问他。
赫连陌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她。
“以魅,她还活着,对吗?”
“她……是谁?”夏以魅一下子没有听明白。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低声说:“告诉我,以魅,她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明白他的话,夏以魅吃了一惊,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他却说:“以魅,不要瞒我了,我已经知道前世今生画馆是萧自成名下的产业,你在酒会上的画也是出自那里。”
他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按住她的双肩,“以魅,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微微低了头,最终摇了摇头:“陌,宁小暖的确已经死了,那家画馆是我三年前以萧自成的名义买下的,那些画也是她生前遗留下来的,我一直暗中保存着。”
“是吗?”他将手收了回来,若有所思。
“是的,不信你可以查查当地的派出所,那里有死亡的记录。”
赫连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绝望而苦涩:“我竟然会以为她还活着……”
他坐在了旁边的长木椅上,微微闭上了眼,阳光从树荫缝里照射下来,显得他的脸色略微苍白。他微微低着头,墨黑的头发覆盖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一瞬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她站在一边,低头看着他。
一阵风掠过来,飘起了他略微凌乱的头发,倾覆在头顶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他们的周围落下了一大片雪白的小花,扑簌簌地落了他满肩。
落花簌簌之中,这个男人仿佛呈现在光芒之中,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被阳光用刀子慢慢刻在了她的心上。
夏以魅怔愣着,心中涌起像涟漪一样的悸动,久久未能止息。
这一瞬间她很想告诉他,她就是宁小暖。
那一阵风远远退去,周围的树叶声渐渐小了下来,只有落花簌簌地飘落。
“赫连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我们回家吧,爷爷,还有爸妈在家里等我们。”
长久的沉寂,他终于点头,站了起来。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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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连因为涉嫌谋害宁小暖被警方带走调查,她的舅舅暗中疏通了关系,也因为时隔三年,没有人证物证,她当天就被保释了出来。
莫光酒店的房间内,女人低低的哭泣声夹杂着狂乱的叫嚣响起。
“舅舅!怎么办……怎么办?警方已经在怀疑,他们一定会查到我窝藏了舅舅!”莫晓连神智疯狂,紧紧地抓着莫光的手臂,“一定是季关妍……一定是她!舅舅,看在当年我帮你的份上,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昀朝哥,我不能没有他!”
“那个贱女人想抢走昀朝哥!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舅舅……舅舅,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能没有昀朝哥!”
“晓连!你醒醒!”莫光猛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看到她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他含泪地叹气,“晓连,舅舅一定会帮你,就算警方查到我们身上,没有人证物证,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宁小暖都死了三年,难不成他们去她的骨灰上找证据吗?还有,舅舅去看过,事发地点极为偏僻,当时没有装摄像头。”
“对对对,我怎么忘记了。”莫晓连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舅舅能确定当年的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吗?”
莫光确定地点头,然后又凝重神色地说:“不过,那个男人,你还是放弃吧。纪昀朝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好丈夫,难道你想做第二个宁小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