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有的人就坐不住了,眼见树种失而复得的几率越来越渺茫,最气愤的是明知偷窃者是谁,却无法将其治罪,这让龙寅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参谋见事情拖不下去了,只好给他出主意。
“树种的事拖了这么久都没有着落,民众那边一直在等军方给出一个说法,元帅也提及两次,依我看,这件事目前尚没有外人知情,我们就当那个假树种是真的,答应他们种在本国好了,也算了了他们的心愿。”
“然后呢?长出个桃树?”
“我们是亲眼看着它从灵魂之树上结出来的不假,但灵魂树几千年来也就结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根本没有先例证明它一定就是树种,这一切也只是专家的猜测罢了。”
龙寅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这个建议蠢得不能够再蠢了,但奈何他也想不出更聪明一点的办法。
“就算是这样,可让一个小偷就这么躲过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中将。”
龙寅眼皮一抬,进来的人是保健军医,“讲。”
“我早上对孤星做了例行体检,发现了这个。”
龙寅从他手里接过报告,三五行快速读完,“你说孤星已经觉醒了?”
“是的,但是他被人注射了雏态专用的镇定剂,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龙寅恨不得将报告揉烂了,“凌、星……”
参谋灵机一动,“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
“孤星觉醒了,本来就会从同类中找一个杀掉,无论如何,这个人的死是注定的。”
“如果孤星在成人仪式上误杀了跟自己日夜相处的另一个雏态,没有人会起疑,还省去军方一个选人的麻烦,岂不是一举两得。”
“有道理,”龙寅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那种镇定剂的解除剂,你那里有吗?”
军医听到参谋的话后有些慌乱,不过还是迅速垂眸回道,“有的。”
“那就好,”龙寅咬牙道,“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多日来荆雨第一次被召唤到了龙寅面前。
“你违背了一次军令,而且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罪同叛国,按照军法,理应执行死刑。”
荆雨站得笔直笔直的听他讲话,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算龙寅命令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但是军部决定对你网开一面,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而且这次的命令,不仅对你,还是对你的那位抚养人,都有极大的好处。”
龙寅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毕竟,你也不想看到他魂飞魄散,对吧?”
***
凌星默默合上手里的圣音经,他近来每天除了修补花园以外的时间,都用在了念经和忏悔,教会的戒律中,他先后犯下了食言、说谎和盗窃三条,已经无颜继续担任这里的神官了。
待到这段时间过去,他就找机会跟牧师提出这一点。
身后的脚步声提醒他有人进入了教堂,以为是教徒到访的凌星一转身,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荆雨?”他惊喜道,“你回来……”
荆雨上前一步,未来得及出口的字便永远留在了他口中。
凌星手腕在空中无力地一扬,一本圣音经跌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