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考虑过这样子对自己有益才决定那样说的。你那么着急,是不是有人在等你?”他眼中闪过一丝疑问,没察觉,握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谁。。。。。。。谁会等我?”碧儿直眨眼,心中发虚。“我在舒园认识的男子,从老到小,十个指头都用不完,谁等我呀?”
“少爷,少奶奶,四海钱庄的韩少爷来访,人在客厅坐着。”君荣光恭敬地走了进来。
韩江流是曹操吗?想到他,他就到。碧儿偷偷吐了下舌,要见到韩江流,心中不由就欢喜不已。
君问天诧异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拧了拧眉,这么晚,江流过府有什么事吗?“请他到这边来吧,上点茶,如果没用膳,再多做几个菜。”
君荣光出去了。
不一会,两人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遮风的棉帘一掀,韩江流走了进来。
碧儿害羞地看过去,突地一呆。
十九,谁共一片春愁(下)
十九,谁共一片春愁(下)
碧儿难以置信地睁圆眼,进来的这个眼窝深陷、眉宇纠结、憔悴不堪的男子是韩江流吗?确切地来讲,他们分离还没有四十个小时,那时他还是温雅翩翩、斯文俊逸的,眼底最多荡着一层眷恋。
这期间有什么事发生吗?
“怎么,钱庄遇到什么困难了?”君问天和碧儿想到一处了,他拉着韩江流在桌边坐下,亲手砌茶,温声问道。
碧儿悄悄换了口气,耳朵竖着,难以自抑心中对韩江流的关心,可当着君问天的面又不敢流露出来,这演戏看来是要天分的,她忍得真要崩溃,巴不得君问天有个事被喊出去,让她好好地问问韩江流。
韩江流扫了一眼桌上的晚膳、房中四周摆着的火盆、碧儿座椅中的毛垫和脚底的脚炉,凄然一笑,谁会相信这是一对协议夫妻?他活脱脱是一个不识相的闯入者,对着昔日好友,羞愧地不敢正视,对着喜欢的女子,千言万语压在心底,这种让人窒息得不能喘气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一个大男人就得这样曲着过下去吗?
他真想吼出来、哭出来。
“钱庄很好,刚为大汗筹集了一笔发兵西夏的军晌,问天,你记得大都城里以前有家陆氏当铺吗?”韩江流哑声说道,冰凉的十指捧起茶杯,躲开碧儿关心的视线。
君问天点点头,“当然记得,十年前可是和四海钱庄平肩并坐的,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关了铺子,陆家大大小小也不见了。”
“说是当年有个客户当了个价值连城的玉佩,当铺几乎把现存的银两都垫上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货被窃贼盗了,陆老板不敢承担后果,连夜带着全家逃了。这些年他托人查访,原来盗货之人就是当货之人,他好象讨到了点说法,又回到大都城中,今早陆氏当铺又开张了。”韩江流说完,象是很累,大口大口喘气,目光幽幽地不知看向何处。
“当铺和钱庄做的是两种不同的行当,应该不会有冲突吧!”君问天心中寻思韩江流是不是担心以后生意被抢才忧虑成这样。
“呵,当然不会有冲突的。”韩江流苦笑一下。
“如果钱庄觉得周转不畅,飞天堡年末会有几大笔银子到账,我会让白一汉存进钱庄中的。”
“多谢问天了。四海钱庄只要有一个飞天堡这样的客户,在大都就是独领风骚、一览众山小了。我担忧的不是这个。”韩江流咬了咬唇,缓缓侧过身,允许自己以平静的眼神看向碧儿。“饭都冷了,要让人热一下吗?”
谁说只有女人有第六感官,男人一样敏感多疑,君问天刚想问韩江流担忧的是什么,听了他这一句问话,君问天心一怔,象开了顶天窗,一下就看出韩江流与碧儿之间的熟稔,再对照昨天他俩轻松的说笑,心已成明镜似的,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妒忌,连斟酌都不愿,直接地问道。这样的熟稔不会是一天两天才会有的。
韩江流怔忡地闭了闭眼,想着怎么回答合适,没等他开口,一边的碧儿发言了,“夫君,你不知道韩少爷是我的恩人吗?”
韩江流呼出一口长气,心中却并没有减轻什么,反到是重重的失落。在碧儿的心中,他到底是个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