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早在草原上扑了风,还是追牛羊出了汗,可儿当时回到韩府时,便有点寒,蜷在被中,忍不住打颤,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脸腮就异样地红了。
韩江流让丫环送进热茶,可儿冷得上下牙在打战,身子哆嗦着,教他听得直皱眉。
“再来一锅姜汤。”他嘱咐。
外面不知几时开始下起雨来,雨声哗哗,天色灰暗,房里点起一盏烛火,跳跃起的火焰映在可儿白净的脸上,映着她低落的长睫,映着她温婉恬静的表情。
韩江流愣着,直觉这样的可儿象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兽,拼命地往他心里钻,钻得他的心柔成一汪水。
他走向她,停在她床前。她开口,声音浓浊沙哑。
“夫君,今晚你宿别处吧,我。。。。。。。怕把风寒传染给你。”她眨了眨眼,疲惫地傻傻微笑,“我睡一会就好了。”她浑身慵懒,四肢酸痛,抬个眼都要费好大的劲。
韩江流不语,看她一眼,从一边的水盆中挤了巾帕覆在她额头上,将她按在自己腰前,温柔地喂她喝姜汤。
贴着韩江流温暖胸怀,可儿幸福地弯起嘴角,喃喃喊道,“夫君,夫君。。。。。。”没有下文,却象用尽了一生的温柔似的,令人心都酥软掉了。
“可儿,我帮你捂暖?”韩江流轩眉,暗哑地问。
可儿迷糊的意识突然清明,一双大眼清明如水,注视着韩江流。她期待已久的夜晚要来到了吗?
细雨轻飘,一灯如萦,韩江流温雅的眼眸燃着一束火焰。
“夫君,我。。。。。。愿意。”可儿含着泪,态度坚决而又羞涩。
韩江流双眸刹地乍亮,像黑夜里一瞬的星光。一个使劲,便将可儿揽入怀中,低头便吻上了她。
雨声淅沥,可儿气息紊乱,不知是羞还是热度,身子烫如火球。这不是梦,隔着衣衫,也能感觉韩江流身上传来的热气。
她终于要成为他名幅其实的妻了吗?
韩江流温柔地轻吻着,而他清朗的嗓音,是世上最好听的语言,他说:“可儿,我会很好很认真地待你的。”
他没有哄骗她说爱她,他说要好好地待她,于是,可儿笑了。
在不歇的春雨声中,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韩江流拥住可儿,他们裸裎相见,之间再没距离。
刻骨铭心又如何,此刻,实实在在依在他怀中的人是她,不是吗?
在钻心锥骨的疼痛声中,可儿幸福地与韩江流圆房了。
从此后,她是他名幅其实的夫人了。
这夜,不需要喝汤药,6可儿染上的风寒在几次汗透春被中,奇异地痊愈了。
三月后,韩府中传出喜讯,成亲近五年的6夫人怀有身孕了。
韩老夫人喜上眉梢,管竹琴抱着儿子,痴痴地了半天呆。韩江流挽住6可儿的手,俊眉朗目间,溢满了欢悦。
秋天叶落,枫红了一阵。冬季将至,6可儿的肚子大如箩,为了好分娩,韩江流日日牵着她,往返于四海钱庄与韩府之间。
很寻常的一天,却因为一个不寻常的人而让人记忆深刻。
怀了孕,可儿的食量大了许多,早膳后不久,她又觉着饿,丫环正从食盒上给她倒参汤,她笑吟吟地转过身,想问韩江流要不要来一碗,一扭头,现韩江流送客户出去,不在钱庄中。她走到店铺大门,整个人突然呆怔了。
钱庄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立着一男一女,男人俊美绝伦,冷峻邪魅,女子卷飞扬、清丽俏皮。
韩江流的眼中没有了天,没有了地,没有大都城,没有钱庄,只有女子的一颦一笑,一层雾霁从眼底悄然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