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回到家里时,年遐龄手里还握着一小把剥好的蚕豆,继续“嘎嘣,嘎嘣”地嚼着,吃的极为香甜。
一旁他最疼的孙儿年熙替他继续剥着蚕豆。
“爹!”
年氏在看到皮包骨的老头儿时,忍不住地扑了过去。
“贵人下降,老头子诚惶诚恐!”
老头儿笑眯眯的,哪里有半点儿的诚惶诚恐了,不过是想逗逗小闺女,可不想,不仅没逗笑年氏,反而惹的她眼泪儿掉的更快了。
“哎,一点儿也不好玩了,你小时候,我偷偷抱着你去捋榆钱儿,你都能高兴半日,现在长大了,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嫌弃,老爷子的乐观感染着每一个人!
“祖父,等春天到了,孙儿带您一起去摘榆钱儿,好不好?”
年熙忍着伤悲,带着微笑,说道。
“嘿吆,还是爷爷的大孙子最懂爷爷了,哪里像你小姑姑……”
许是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老头子觉得喉头发紧,急忙地端起清茶,小吃了几口,略微地压了压口中的腥甜。
“老大,老头子有件事要和你交代清楚了!”年遐龄扔下了手中的蚕豆,说道。
“爹,您说!”
年希尧急忙跪下,回道。
除了年氏,年家的媳妇儿,子孙皆跪坐满堂。
“分家早就分过了,也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老头子死后,回祖籍多置办几倾的祭田,还有不用再惊扰你母亲了,就近找个地方埋了就行。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呢?”
“老大爱做学问,将来不想为官就别勉强自己了,守着田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儿子记下了!”
年希尧也是五十多的人了,现在从官场上退下去,做个老家翁挺好的。
“老二有上进心也不错,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活着的时候我就管不了你,死了我也懒得再管了。不过要记着一条,甭管你怎么折腾,都不许连累你大哥和小妹!”
“儿子知道了。”
年羹尧瓮声瓮气地道,他知道自家爹一向看不上自己,可是老头子竟然至死都对自己有意见,也是心塞。谁家老爹会嫌弃儿子有出息,爬的高的?
“小妹只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至于别人的眼光闲话,咱们不看不听就好。”
“女儿记下了。”
年氏靠在大嫂身上,已然哭成了泪人。
“老大媳妇一直都很好,老头子替年家谢谢你了。”
“爹,我也是年家人,您别这样!”
年家大嫂急忙回道。
“老二媳妇一向要强,女人家柔和一些才是福气,记得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