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宫灯之下,寂静的宫道之上,四周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寒气浸袭了,让人下意识的心凉。
就是公主容溪也感到了一丝的怕意,下意识的抬手摸自己的手臂,身子往暗里缩了缩,似乎这样她就心安了。
马车之中的萧煌,手指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便凝在了手掌心,一掌往外轰了过去。
同时嘴里冷喝出声:“贱人,真是给你脸了。”
强霸的劲气如长龙一般翻滚着直往容溪身上击去。
容溪脸色大变,她本身便有武功,知道若是让这劲气袭击到,非死即重伤。
容溪心知这男人半点情面没给她,心里大恸,却也不敢硬接,身形急速的往后退,而恰在这时,萧煌的另外一只手掀起了车帘,冰冷如霜的望出去。
马车之外,容溪急速的后退,这动作使得她头上珠钗轻摇,腰间佩带的双纹鸳鸯佩左右晃动。
而萧煌便在这时候看到了那双纹鸳鸯佩,他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轰然而出的掌风急速的收了回来,不过虽然强霸的劲气收了回来,可余力还是震飞了容溪公主,她只觉得胸中一抹血气翻涌,承受不住一口血吐出来。
哇的一声,而身后一道身影飘来,眨眼间摘了她腰间的双纹鸳鸯佩。
待到容溪发现,腰间的鸳鸯佩已经被萧煌给取了去,他端坐在马车之上,紧盯着手上的鸳鸯佩,沉声问马车之外跌倒在地上的容溪。
“你这双纹鸳鸯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容溪脸色苍白的望向马车之中冷沉着脸的男子,仿似地狱的修罗一般,不过容溪却是知道他最后是收了手的,若不然,她就不仅仅是吐血的事了,只怕必死无疑,而这男人之所以突然的收手,似乎和她腰间的双纹鸳鸯佩有关。
容溪岂会不把握这样的机会,赶紧挣扎着说道:“这是我父皇送给我母后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萧煌的脸色有些白,他的思绪蓦的回到了前世,前世靖王府一门被斩,不但满府被斩,连尸首都没有人收,被弃于西郊乱坟岗,正因为如此,他的魂灵不愿托生,就连地府的鬼差都拿他没办法,后来他终于等来了几个人,那些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连脸上都蒙上了黑布,他们乘夜把靖王府所有被斩首的人给葬了。
萧煌一直盯着那些人,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可是根本看不见这些人的脸,只是他看到了其中为首的那个人,在搬尸体的时候,腰间垂落下一物,他仔细的看了后,发现那是一枚双纹鸳鸯佩。
因为感念此人葬了靖王府的所有人,他一直不愿转世,一心想报恩,可是他因为被斩于乱坟岗,魂灵被禁于乱坟岗,根本走不出去,所以没法查到此人是谁。
后来鬼差要带他投胎转世,他坚决不走,赖在了乱坟岗,希望有什么转机,忽一日,天地风云涌动,他昏昏欲劂,等到他再次的醒过来时,他竟然重生成为五岁时的自己了。
重生后他只有两个信念,一护住靖王府一门所有人,二,找到前世葬了靖王府满门的恩人,必报他前世之恩。
甚至于有时候,他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前世他要报恩的执念,所以老天才会让他重生的。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这枚双纹鸳鸯佩,可是它却是出现在了自己最讨厌的女人身上。
萧煌眸色冷戾深沉,最后一甩手,双纹鸳鸯佩落回了容溪的手中,他冷冷的开口:“容溪公主,好自为之吧,以后不要再说本世子未婚妻的坏话。”
他说完命令外面驾车的虞歌:“走,回靖王府。”
“是,世子爷。”
虞歌完全的惊呆了,要知道自家的爷从来没有这么好心过。
这女人先前胆敢胡言乱语,若按往常爷的性格,她不死也必然重伤,现在世子爷竟然饶过了她。
这是什么意思?虞歌虽然怀疑,却不敢多问,打马便走。
身后的宫道上,容溪手握双纹鸳鸯佩,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她眼神慢慢的亮了一下,也许这双纹鸳鸯佩便是她的转机,萧煌似乎就因为这个先前才饶过了她的命,现在她有这双纹鸳鸯佩,似乎就握了一道保命金牌。
容溪笑了起来,谁说她一点胜算也没有的,也许这就是她的胜算。
身后的暗处,有人急速的奔来,飞快的开口:“公主,你没事吧,太子殿下担心死了。”
容溪细心的收好双纹鸳鸯佩,掉转身心情极好的开口:“无事。”
先前她是偷偷的来找萧煌的,看来现在是有了转机。
不过容溪自己认为无事,但手下看到她微白的脸色,还有那唇衅的一抹血迹,不由得一脸的惊吓:“公主,你受伤了,何人伤的你。”
容溪抬眸瞪了手下一眼:“本宫说过无事,你没听到吗?”
“是,公主。”
“回去吧。”
容溪冷声,身形一动,飘然而走,身形竟然十分的迅速,可见她的武功不弱。
两道身影眨眼消失在宫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