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停步顿查看之际,吕不韦已然大步踏前,回头看时,却是觉异人竟然停步在此,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竟是在欣赏芊儿姑娘!
吕不韦看到这里,才是明白了些许来,原来让异人一直在醉春楼外徘徊走来、魂牵梦萦的可人竟是芊儿姑娘!
吕不韦笑着走到异人的身旁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子这边请……”异人听到吕不韦的话后,这才察觉到刚才的失态,跟随着吕不韦走进醉春楼二楼的雅间内!
吕不韦看着异人坐下,手拍着掌声,一众女侍摇舞着妙美的身姿偏偏起舞,吕不韦手举着酒盏向着异人举杯道:“公子,尝试一下赵国的酒酿,虽不如秦国的辛辣强劲,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异人听到吕不韦提及秦酒,却是眼中泛着光芒,似是怀念着故国来!异人满含着深意的说道:
匪风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
异人所讲的一段话来,正是《诗经》中的一诗。这是一游子思乡的诗,诗中作者远游东土,久滞不归,因作诗以寄思乡之情。诗中的人不正与异人的情形及其的相似吗?
吕不韦听到异人的话后,笑着自己酌饮一杯,异人看着面前的商人无故笑,饶是自己是被他带进醉春楼内,也是挂不住身为秦国王族的骄傲,将手中的酒盏重重的放在酒桌上道:“尔竟敢讥笑本公子?”
吕不韦见着异人怒,这才止住笑声,就挥挥手让场内的歌姬退下,吕不韦才对着异人道:“我不是笑公子,而是在为公子高兴呢?”
异人听后,却是不知自己喜从何来,就从席间站起,走到吕不韦跟前问道:“自是来到邯郸之后,却还不知我还有何喜?”
吕不韦听到异人的话后,就侃侃而谈道:“公子可知秦夺魏之刑丘?”
异人一听吕不韦的话后,却是有点失去兴趣,语气中有着一丝的厌倦道:“年在岁,王龁率秦军夺刑丘,威震魏国,本公子自是知道的!”
吕不韦听后却是又问道:“那公子可知秦军攻打刑丘打着什么名义吗?”
异人自是在邯郸生活,他知道秦国夺得刑丘也是从街坊市井之中听到,怎会知道更多的详情呢?异人摇着头来,看着吕不韦道:“本公子倒是不知!”
吕不韦听到异人的答案后,轻压着声音对异人道:“秦王责魏国无端害死秦国的悼太子,这才有此一战!”
异人听到吕不韦的话后,却是仍面不改色,直接端起吕不韦面前的酒盏喝了起来,摇着头笑对着吕不韦道:“哈哈,我倒是什么,原来是这,那对我有何之喜,你却不知秦国的王族之乱啊!”
吕不韦听到异人的话后,紧接着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在异人的耳畔轻声道:“那公子知不知道以泾阳君为的“四贵”已然铲除,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
吕不韦这话说出后,异人正手举着酒盏将要放入口内,却是将酒盏扔下,揪着吕不韦的衣领问道:“这……这你从哪里得知的?”
这句话问出后,异人仍是有些不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太后怎会坐视泾阳君回到封地内?”
吕不韦见此,就继续道:“秦王除“四贵”,囚太后,乃是从平原君府内得到的消息,难道这对公子不是天大的喜讯吗?”
这对于异人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讯,悼太子一死,自己的父亲迟早是会承继太子之位的,而除“四贵”,囚太后,秦国的王位就不会有太多的徒增波澜。
原来自秦武王死后,由于秦昭襄王在燕国为人质,太后是一度想立公子芾与惠文后想立的公子壮争夺秦王之位,并得到樗里疾的支持。但是赵武灵王非要迎立在燕国为质的公子稷为秦王,屈从于赵国的压力,最后立公子赢稷为秦王,是为秦昭襄王。
因此,在刚才吕不韦言及悼太子已死,对于异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喜讯,而太后失势再一说出口,异人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内心,他知道只要自己的父亲成为太子,自己就有着机会……
异人这才细审视着面前的这位商人,他的政治敏感远出异人的预料。与他的这一番交谈下来,异人只觉得自己是随着人家的思路在走的,这让异人又喜又犹!
喜的是,若有此人相助,自己回到故国道不是什么难事,而让犹愁的却是日后怕是不好驾驭此人吧!异人疑惑的问道:“先生怕是不仅仅是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吕不韦听到异人的疑虑,哈哈笑道:“公子,不韦纯属是想要结交公子,所以才将此等喜讯告诉公子,绝没有什么私心!”
异人听到吕不韦的话后,自是沉默下来,商人自是重利之人,吕不韦所结交自己不过是提前的政治投机,自己倒是想的有些多了,在没有足够的利益面前,他是决计不会轻易言及帮助自己的!
正在吕不韦与异人刚刚饮酒之客,外面却是火光声大作,吕不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打开房门来,问着醉春楼的小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如此的喧哗?”
小厮就在二层之中,闲着无事的溜达,如今突被客人问道,本就是不想着回答,却是抬头一看竟是吕不韦,此人乃是卓千雅的坐上之宾,醉春楼的下人们自是明白此人与卓千雅的合作关系!
因此,那小厮一看着是吕不韦问道,忙的一扫刚才的不耐烦来,对着吕不韦道:“倒是打扰了先生,外面喧哗是因为平原君在府内遇刺客了!”
吕不韦听到这话后,手中的酒盏顿时惊的掉落在地,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平原君?难道这平静的赵国朝堂也如秦国朝堂一般,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