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光从云树身上翻身下来,躺在她的身边,久未说话,但云树一定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应该是极为暴怒的,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被她这样一个卑微下贱的女人拒绝了,对他来说不是打击,应该来说是一种侮辱,对他男性尊严的侮辱。
良久,顾承光尴尬的笑笑,出声儿:“我不过及时随便说说罢了,你还真当真了啊!”
云树也笑:“啊哈,那个我也知道你只是跟我开玩笑的而已,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娶我这样的女人呢,刚才装着一本正经的拒绝,不过就是给自己一点脸面而已,这下,还被你戳穿了,挺难为情的。”
顾承光起身下床,捡起浴袍穿上:“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我去书房,你先睡吧!”
“好”云树应道。
顾承光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战败的逃兵,落荒而逃,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在挽回自己的那点点可笑的尊严罢了。
其实,现在的他,最想做的事情,一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二是,跟云树结婚,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而云树的那八个字,我不愿意,我不爱你,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原来,伤害,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殆尽,就像仇恨,像一颗盘综复杂的大树一样,扎根在他的心里,十年,二十年,都忘不掉。
为什么,现在不恨云树了,在云树的那八个字里,他想他清楚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在恨她了,因为,他有了新的仇人,因为,那两个短命的孩子,还是,因为他对云树的愧疚,他想,都不是。
因为,他爱她。
是啊,他爱她,爱的炙热爱的浓烈,爱的深层爱的纯粹,再爱面前,恨变得不在那么重要,恨变得无足轻重,恨变得不堪一击。
在爱面前,恨早已经化成了爱。
顾承光坐在书房,一更接着一根,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直到嗓子发干嘶哑,不大不小的书房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仿佛烟雾里都形成了云树的样子。
他像个傻子一样伸手去抓,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海市蜃楼罢了。
看似希望,其实更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顾承光睁着眼睛坐到天明的结果就是,他扁桃体发炎,高烧四十度,在烧个几度,云树就打算建议佣人送他去消防局了,这人自带起火装置。
这个城堡的管家,说着异常蹩脚难听的中文,说了十句,云树可能听懂一句。
云树很努力的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顾先生,病情很严重,需要住院观察治疗,云小姐,要不要去看下顾先生。”
云树想不过就是扁桃体发炎,高烧四十度罢了,有那么严重吗?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监狱的那段日子,高烧,各种炎症,接踵而至,那时候她的孩子还在,她不敢跟狱警说,也不敢稳狱警要药吃,顶着高烧,被牢头拿着凉水往身上浇,不也好好的没事儿吗?
有钱人啊,身体都比别人要娇气些。
最终云树还是去医院探望顾承光了,一是,她整日待在城堡也无聊,二是,她到是想看看顾承光生病是什么样子,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印象中他好像就没有生过病。
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几乎很少生病,至少,在云树的记忆里,他好像没怎么生病过。
这次却病的突然。
云树在去医院的路上,听司机用跟管家一样蹩脚的中文跟她说,顾承光这次发烧还烧成了肺炎,要在医院有阵子住了。
国外就是这样,小题大做,这要是在国内几瓶消炎水抗生素打的,还不立马生龙活虎下地搓麻斗地主了。
云树到顾承光病房的时候,顾承光人正在单手玩着手机,见云树来了,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但是很快的又将脸上欣喜的神色掩藏去。
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云树非常不客气的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睨了一眼顾承光,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城堡的佣人说,你病得很重,我过来看看你病死了没。”
“你————”顾承光气的拿手指指着云树。
云树翘着二郎腿:“不过,结果真令人失望,这要是搁古代多好。”
“你什么意思。”顾承光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要是在古代不过就是两碗草药的事情,高烧肺炎可是大病,救活救不活全凭个人造化,不过我看你这面相啊,搁古代也就是个短命鬼。”云树掰扯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顾承光气的白眼翻的眼珠子都要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