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晚道了一声谢,便提着食盒径自走了进去。
书案之后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提笔泼墨挥毫,见到谢言晚,他放下手中的狼毫,闲适道:“晚儿来了。”
“见父亲在书房忙了一日了,女儿做了些点心,不知合不合父亲的口味。”
谢言晚放下食盒,将内中点心摆上了桌,又看向他写的字,顿时赞叹道:“父亲这字体当真是苍劲有力,下笔如神。”
闻言,谢逍遥微微一笑,将狼毫放置归位,这才道:“你也懂得书法?”
谢言晚莞尔娇声道:“身为父亲的女儿,怎么能怂呢?”
她这模样格外的俏皮可爱,就连谢逍遥也不由得摇头笑道:“总归是你有理,为父反驳不得。”
谢言晚斟茶奉上,咬着唇,似是纠结了半日,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其实女儿来,是请罪的。”
听得这话,谢逍遥倒是没回话,只是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她。
见状,谢言晚眼中的不知所措越发浓厚了起来。
好半日,谢逍遥才放下茶盏,打量着谢言晚道:“今儿你把琳琅的丫鬟打了?”
谢言晚顿时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忍回去,楚楚可怜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知错了?为父倒是看你还有些不服气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谢逍遥似乎没有生气,谢言晚才轻声道:“实在是那丫头没规矩,我一时气不过才打的。只是女儿的一时冲动,却让父亲难做,实在是心里有愧”
“你倒是有理了。”谢逍遥的手在桌上叩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来。好一会儿,他才道:“一个下人,打便打了,你是主子,有什么打不得的。你错就错在下手太重。言晚,你要记着,凡事都要留一线。”
谢言晚点头应了,感激道:“女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教诲。”
见她这般乖觉,谢逍遥更觉满意,捏了一块点心,转了话题笑道:“这点心是你亲手做的?味道倒是不错,甜而不腻。”
“父亲若是喜欢,女儿日后天天给您做。”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一派纯真,饶是谢逍遥也有些恍惚,蓦然想起薛素锦来。
当年她也是说,老爷若是喜欢妾身做的饭菜,妾身日日给您做。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一个当家主母,这些事情就该让下人来做,别累着自己。”
那时薛素锦怎么回他的,谢逍遥已经忘了,只是记得,她低头时那一抹浅笑,仿佛三春最娇艳的花。
见谢逍遥不说话,谢言晚乖觉的低头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良久,才见谢逍遥回过神儿来,笑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意,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是。”
谢言晚也不多言,乖顺的行了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之后,谢逍遥才叫了谢霖进来,手里还捏着咬了半口的点心,问道:“你觉得大小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