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嫊急忙跪下行礼,心里骂道,这圣上是属猫的吗?每次进来都既不让人通报,也没一点动静的,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就这么冒出来,吓人一跳。
裴嫊在地上跪了半天,也没听见弘昌帝喊她起身,她虽然低着头,却仍能感觉到两道炙热的目光正牢牢钉在自已身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爱妃方才那舞真是跳的好看极了,朕还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绝伦之舞,便是平康坊最出众的舞娘也及不上爱妃的一半。”
这话说的要多可恶有多可恶,居然拿一个平康坊低贱的舞妓来和堂堂国公之女,三品婕妤相比。裴嫊气怒交加,本就雪白的脸色憋的通红。
“朕方才倒是忘了问了,你这舞可有个名字,还是此舞就是名为‘倾城’?”
裴嫊早被他的眼光看的心里发毛,又是一肚子气,也不抬头看他,只管低着头道:“此舞名为月下莲。”
“月下莲,月下怜,”弘昌帝轻轻念了两遍,“不知是《爱莲说》的‘莲’哪还是‘教君恣意怜’的‘怜’啊?
说到“教君恣意怜”这几个字时,弘昌帝故意拖长了腔调,暧昧无比地说出来。
这完全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儿啊!真不愧是十五岁就出入平康坊厮混的花间浪子,把那些不知羞的纨绔子弟的浮言浪语,学了个十成十。
偏偏这个轻薄浪子还是皇帝大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他就是光明正大的调戏了她,她也不能喊非礼,何况,今晚她不就是来让人家睡的吗?
裴嫊强压着心头火,低声道:“自然是莲花的莲字。”
“朕倒觉得还是‘教君恣意怜’的怜字更贴切些,爱妃当时在月下起舞的翩翩风姿,哪个男人见了会不想好好爱怜你一番呢?”
裴嫊咬着牙不吭声,不就是些污言秽语吗,她就不信这位风流天子还能对着她说一整晚。
见她一言不发,弘昌帝慢慢走近她,还隔了三五步远,裴嫊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眉头微微一皱,竭力屏住呼吸,看来是喝的多了,这才胡言乱语。
裴嫊正等着他接下来的浮言浪语,却听弘昌帝不悦道:“你怎地换了衣裳,谁让你更衣的,还把头发也挽了起来?”
裴嫊气的想笑,这位圣上真是醉糊涂了吧!
“回禀圣上,臣妾方才跳舞,出了一身的汗,前来面君伴驾,自是要沐浴更衣,梳妆整齐,若是披头散发,簪钗不整,岂不是御前失仪,对圣上的大不敬之罪。”
“什么大不敬之罪,朕就喜欢看你把头发散下来的样子,还有那身衣裙,你穿着真好看。朕这一晚上都在琢磨,那莲台合上又打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是怎么就把白衣换了一身红裙的呢?”
弘昌帝呵呵笑了几声,俯下身子,凑到裴嫊耳边,“朕记得上回在朕的甘露殿,爱妃还扭扭捏捏,半天解不开一条裙子,怎么方才就那么利落的把自已给扒干净了再换身衣裳,爱妃你给朕再演示一番可好?”
如果说裴嫊先前脸红是让弘昌帝的浪话给气的,这会儿的脸红,那就是羞的。
裴嫊只觉脸如火烧,恨不得地上赶紧裂一个大洞,把她埋起来。
更要命的是,弘昌帝靠的离她太近,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要埋到她身上。她此时虽然心跳有些加快,却也不怕发病。有了上次甘露殿侍寝的经验,这回她服了三颗的药量,应该足够能应付过去。
倒是弘昌帝身上那浓烈的酒气,又俯身在她耳畔说话吐气,把那恶心的酒气喷了她满头满脸,熏得她恶心欲吐。便是她特意带在身上熏除酒味的香囊的香气都遮盖不住,她可是带了两个香囊啊!
弘昌帝的狼爪已经搭到裴嫊的肩头,像只小狗一样在她脖颈处来回轻嗅。
“爱妃,你身上熏的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好像玫瑰花儿一样。”
弘昌帝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嗅了一会儿,又捧起裴嫊的脸,喃喃道:“朕喜欢看你头发披下来的样子。你不知道,你方才在月下散着头发跳舞,那模样就像个勾魂的小妖精,把朕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拔裴嫊头上挽发的簪子,水润的薄唇就朝裴嫊的唇上压了下来。
裴嫊吓得赶紧用手去推他,却哪里推拒得动。两人正拉扯挣扎间,只听“呕”的一声,一团秽物喷在了弘昌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