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真真又跑了过来。
浅浅不待她说话,便笑问:“你这一脸的笑容,难道奶不行了吗?”
真真得意的挑挑眉说:“姐,你还真神了。”
“啊?”浅浅怔了下,忽然问道:“真的不行了吗?”
真真肯定的点点头说:“错不了了,下午他们又把古大哥叫过去了,刚才古大哥才回来,他亲口跟我说的,说就是今晚的事情了。”
浅浅一时微愣,心里没有一点起伏,只是略有担忧的说:“爹娘的情况还好吗?”
真真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怎么可能会好,爹娘肯定是很伤心的啊!”
浅浅叹息一声道:“也是!”
言永福和姜氏本来就心眼好,再加上他们对邓氏这种愚孝,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
真真凑上前,一张犹豫的问道:“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一趟西顺村啊?也赶回去见见最后一面?”
浅浅蹙眉想了想说:“还是别了,我们赶过去,只怕更快的把奶气死,还不如让她安静的走。”
真真撇了下嘴说:“这倒是,奶一向都不喜欢我们。”
浅浅长叹一声说:“其实这也是好事,至少爹娘以后不用受人钳制了,想干嘛就能干嘛!”
真真附和的说:“可不是么!每次看到奶把爹娘当下人使唤,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但又不能说什么,一开口就会惹了奶,到时候爹娘只会更受苦。”
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每次邓氏发脾气,真真二郎他们总是不说话,原来是习惯了这种方式。
邓氏如古璇青所说的一样,在夜里去了,次日清晨,西顺村就传了消息来育幼院里,浅浅他们就算不想去,也一定得去了。
浅浅还趁此机会派了人去华府,给言楚书一家送信,至于他们人要不要来,就不关浅浅的事了,言楚书最好是不来,正好在他的品性上多加一笔,如此恶劣的人,看他将来如何当官。
客似云来的生意,二郎交待阿四他们照看,客忙的时候,邱子衍会去坐镇,也就是说,邱子衍现在一人看管着三家店铺。
在回西顺村的马车上,二郎苦着脸说:“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浅浅白了眼二郎说:“谁叫你真哭了,装腔作势的喊几句,未必不会吗?”
二郎想了想,哭丧着脸说:“有些困难,我只要一想到奶她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心里就忍不住的乐。”
浅浅娇嗔了二郎一眼,一下没有绷住,自个儿倒是先笑开了,打趣的说:“好了啦!我们说下没事,可别当着爹娘或者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不然肯定得被人骂的!”
毕竟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她生前做过的错事,自然也就这么算了,谁还能和她计较这些么,除非是打算追到地狱里去。
真真笑容满面的嗔了浅浅一眼,说道:“行了啦!当我们傻了吗?肯定不会当着他们表现出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
真真手舞足蹈的开始规划起未来的生活,谈起没有邓氏和希颖这些讨厌的人该有多幸福。
毕竟和言家牵绊最深的人就是邓氏,如今她一死,言永福也不用再觉得束手束脚,二房言楚书虽然是亲兄弟,但总归是分了家的人,不用言永福去惦记。
到了西顺村,回了家,就见家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灯笼,姜氏穿着白色的丧服站在那里,看到浅浅三兄妹和蓝冉莹回来了,擦了擦眼泪说:“去看看你奶最后一面吧!”
浅浅一脸凄凄的说:“娘,节衰顺便。”
姜氏忍着泪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浅浅四人一人安慰了姜氏几句,就都去了邓氏的那间屋,床上邓氏已经换了一身寿服,平静的躺在床上,少了平时清醒时的几分刻薄刁钻。
浅浅看着邓氏,竟然是第一次觉得邓氏顺眼,可能是人已经去了,少了脾性,面容倒显得圆润一些。
“你们来啦!”言永福面色憔悴的回首,声音略显沙哑的开口。
二郎快步上前,担忧的说道:“爹,你去休息会,这里我来守着。”
言永福眼睛里布满的血丝,却是倔强的说:“没事,爹还挺得住。”
浅浅跟上来,站在二郎身边劝说:“爹,你睡不着也去躺一下,毕竟接下来还有小姑的事情,你身体支持不住可是不行的。”
言永福不解的看向浅浅,浅浅解释说:“我已经报了官,县太爷正在派人调查小姑的死因。虽然说小姑是自己要去华府的,但也不能就这么平白的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