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瞧见了那个年少强狂的周冬奕,笑得像个满载而归的地痞流氓。
蒋蒋瞧着安静的手机,不禁落寞起来。他想去联系周冬奕,又觉得在这个物是人非的环境中做这件事情是极其愚蠢的一种行为。
回到外婆家,爸妈帮衬着外婆张罗午饭,蒋蒋只道犯困,便先随便拣了点,应付了空空如也的肚子,继而上楼睡觉去了。
他失落的外在表现就是嗜睡。
头沾枕头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帘渗进来,把墙体和面前米色的衣柜雕饰成金黄色。
空气有些厚重,蒋蒋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肩膀有些酸,头也沉沉地,反而睡疲劳了许多。
“几点了?”他在楼梯上喊。
没人回应,索性下了楼。
瞧着客厅里的大钟摆出5点钟的造型,蒋蒋这才慌了神。
“姥,爸妈呢?”他是在小花园里寻到的外婆。
“回去了。”
“回去了?那我怎么办。”
“先住几天,你们这不也恰巧放假吗?得,我去给你张罗晚饭,瞧你中午也没怎么吃,肯定饿了。”外婆把小泥铲往墙头头一丢,擦着手说到。
“可怜我那头空着房子还要交房租。”蒋蒋想着,心疼着。
外婆要求留下,蒋蒋也不好悄悄溜了以致伤了老人家的心,索性长舒一口气,回屋闷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
“姥,我又遇见他了。”仅此一句,便再没了言语。
外婆满是心疼的神色,“看开点,孩子。他可是结婚了。”
蒋蒋这才开始懊悔起来,自己全凭着自私,竟也当起了第三者。
他也想告诉周冬奕,彼此不要再联系了,可是始终没有那个勇气。他爱他,这毋庸置疑,蒋蒋毕竟也只是凡夫俗子一个,怎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将自己爱的那个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可是,不是圣人,那就成了罪人了么?
“我们,又在一起了。”他说的有气无力。
外婆先是一怔,继而坐下来倒了一杯子水。
“你要想想,自己能承担起这份鲁莽的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么?况且人都是会改变的,为了一些过去,去丢掉一些明天的事,真的值得么?”
“我不清楚值不值得,我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越跟他相处下去,我越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他。”
“他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子,你现在面对的是他的一个家庭。你是理亏的,你又怎能坐到问心无愧,我们家的蒋蒋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做一些让人惋惜痛心的事情对吧。”
“可是,姥,我真的放不下。”
“你尝试过么?”
“这两年一直在尝试,可是苦不堪言。”
“那么现在呢,并不比这两年好过吧。”
“姥来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你所不能释怀的无非是放下他,你将又是一个人。可是你依附着他,你将连一个完整的人都不是了,你的忧伤、你的欣喜以及以所承袭的负罪感都会是以成为一个分裂的不再纯粹的人。”
“我们这一生无非就是一辆观光巴士的环游,一路上的行人上上下下,那个与你并排的行人既然已经下车了,为什么不允许其他人坐上那个座位。或许他并不比他差。”
“可是没有其他人。”
“所以你要等。孤独并不可耻,一个人也不可耻,可耻的是用沉甸甸的行李驱赶疲劳的旅客,那个本该坐你旁边的旅客。别再说,不好意思,这有人了。要知道那个人不回来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无论怎么做,姥姥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