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紧闭的大门看得羌元胜心里发狠,漆黑的窗子看得人恶心。
有风带着水汽又从江面吹来,里面的潮汽很浓,那是没有完全死去的雨,慌慌张张的在这个城市中碰撞。碰撞到羌元胜的头发上,自此就挂上稀薄的水珠,路灯下像是霜一样,映衬着对夏天的失望。
“从明天起,任职沪上传媒的名誉总监,你的位子,由羌楷代替。”
没等对方回应,羌元胜便挂了电话,“回家。”他说,语气愤慨。
褚菲菲转动眼球,思忖着,“电话那边会是谁……羌楷看来是罢职了,那么总裁?莫非是老头子要出山了!”
“明天去公司打听一下,名誉总监是何方神圣,再者,务必询问出羌楷到底犯了什么事。”
“是。”对方回应得恭恭敬敬。
褚菲菲斜视着斟酌什么,眼角的妖娆带着让人提心吊胆的狠劲。
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有自己最清楚。
褚菲菲本是不甘心跟羌元胜退居在家的,无奈羌元胜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不情愿也得受着,毕竟当时她也是一门心思认定了羌元胜。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是啊,40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隐退太年轻了。
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动,就这般的在黑夜里,向着沪上传媒的方向匍匐前行着,它像一条巨蟒,吐血挑衅的信子,用虚张声势的恐吓为自己开路。
像是海啸前的暴风雨结束,大家都以为天下太平,从此相安无事,于是就沉沉地睡下去……
黑夜当真安静了,惊恐裹紧花苞,吸足雨水,正含苞待放。
早晨的阳光落在阳台上,明媚得像是下了一层雪。
光斑从地板上,一路连到窗台,就像一条忘记涂色的彩虹一样。
没有涂色的彩虹,叫云桥吧。
蒋蒋轻轻移开羌楷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起身坐着,有麻雀飞到窗台,蹦蹦跳跳几下,又离去了。
他要下床,一双手伸过来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
“时间还早,再躺会儿。”
“还要去公司,再不起就要迟了。”
“又没人责备你。”
同一张床上的两人对话平静和缓地叫人诧异。蒋蒋语调清浅,听不出一丝丝的脾气。羌楷虽是一如既往的蛮横,可那蛮横里又是带着温度的,有了温度的蛮横就叫专宠了。
在羌楷的生命中,蒋蒋是第一个叫羌楷心甘情愿把语言填上耐心和温度的。那种宠溺与独享,羌楷认为,蒋蒋是受得起,配得上的,所以他给得也心甘情愿。
“我想,我要跟你睡一辈子了,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蒋蒋仰起脸庞,幸福在日光下暴露无遗。
“可是,我……”
“别可是了,我去准备早餐,你再睡会儿。”他打断他。
“那——好吧。”羌楷慵懒的回应到,挺着身子坐了起来,“我去洗个澡。”他说。
沪上传媒总裁办公室里,羌楷面无表情的盯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男人。
“爸!”他故作镇定道。
“以后公司的事情,我亲自处理,你去文案组工作吧。”
“罗织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