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如逢大赦,急忙捂着红肿的猪拱嘴退下。
萧潜心绪复杂难言,一屁股坐倒在锦榻上半天没有动作。
绾儿,绾儿终于有他的孩子了,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哇……
良久,萧潜咬了咬牙,重重一拳击在锦榻的扶手上,眸子里显出阴冷的光芒,几步走到书案前坐下,不到一刻钟就写好了一封书信,随即交与最亲近的属下,让他即刻起程,快马加鞭,尽快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的世子夫人手里。
做好这一切之后,萧潜才松了口气,面上的神情却更加痛苦。
无论如何,这孩子不能要,更不能让皇上知晓。
上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但要认一个野种当自己的嫡亲儿子,却还要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老天,你何其残忍?
不知何时,萧潜已是泪流满面,再不复人前的温文尔雅和在部属面前的冷漠刚毅。
秦玥闲来无事,坐在游廊里吹风,无意间瞥到一个人影匆匆闪没。
那人依稀是萧潜身边的人,仿佛是跟了他多年的侍从小武。
秦玥心下奇怪,他的嘴怎么成了那样?
记忆中,小武很得萧潜的信任,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情。
怔愣间,那人已匆匆回到耳房,将房门紧紧关上。
秦玥心里纳闷,却也没有无聊到去探听一个侍从受伤的真相。在游廊里呆了一会儿。便随六月一起回了房。
紧跟着,凤琛就来了。
凤琛的神情有些古怪,说不上是喜是悲,是愤怒还是忧伤。他一来就定定地看着秦玥,却没有说话。
秦玥坐在罗汉床上,自在地磕着瓜子儿。
这些天里凤琛总是这样打量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的什么人。秦玥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他不说话。自己也懒得去问,免得彼此都尬尴。
片刻后,凤琛才缓缓地开口:“刚刚收到皇后的来信。贵妃怀孕了。”
秦玥“哦”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好象是他自己的事情,可为什么要告诉我?
秦玥心里隐隐地不是滋味。
可凤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碰她。”
秦玥刚吃进嘴里的瓜子儿还来不及吐皮。差点卡在喉咙里。这下换作是自己看着他了。
凤琛面无表情,眼里的光芒晦暗莫明。
秦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凤琛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告诉你而已。你如果不想听,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话。我也不会对第二个人讲。”
凤琛说完,就慢慢地走出门去。
秦玥莫明其妙,这人有毛病吧?来了就为告诉她这个事情。这个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孩子不是你的。那就努力去查孩子的奸夫啊,嗯。奸夫——
秦玥心里很明白那个奸夫是谁?
可以凤琛如今对萧潜的信任,他是不会想到这个人的。皇后大老远地送这么个消息过来,显然也不是单纯地给皇上报喜,而是存了其他的心思吧。
如她所想,皇后的确存了莫明的心思。
萧贵妃苦苦瞒着怀孕的事情,她却偏要将这个喜讯送给皇上,这是她为人妻子的责任,当然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好好照顾萧贵妃和她肚里的孩子。
只因为她和皇上一样的明白,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骨子里,皇后也是个自私的人,或许曾经心里也幻想过得到皇上的心,可多年的努力没有结果,也难怪她已经对皇上死心,转而死死抓住手里的权势了。
皇后此时正在逗弄一只鹦哥儿,心情很好的样子。
萧贵妃怒气冲冲地来到大殿,顾不得行礼,直接质问皇后,“你为什么要跟皇上说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