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都在荣南书院进学。荣南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非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得归家,何况明年就是秋闱了。
老太太本想早点将两兄弟接回来,可江氏说什么也不肯。毕竟错过这一届的秋闱又要多等三年,对于铳哥儿和锐哥儿来说有些不划算。
就连这一回老太太去信也是瞒着江氏的。
秦玥来到静宜院的时候,段氏和宋氏都在。
当时气氛有些僵硬,宋氏想必挨了训斥,一张脸拉得老长,眉梢眼角充满了怒意,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段氏的脸色比她好看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训人很多时候都是毫无缘由的,底下的儿媳妇们也只得听着受着。更何况她们已经死了丈夫,眼下处境艰难,还得巴着老太太赏口饭吃呢。
秦玥规规矩矩地跪下给老太太请安,又抱歉说回京得匆忙并没备得礼物等等。
老太太“唉”了一声才叫她起来,将江氏和小安安的病略略说了一遍,末了无奈道:“五丫头,你可别怪祖母,祖母这回真是尽了力了,不但全京城的名医都请遍了,竟连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你要祖母怎么办?”
“劳祖母费心了。”
秦玥淡淡说了一句。既是有人故意搞事,哪能轻易让人查出原由,这事儿还得找正主儿解决。
老太太接着又说了些宽慰的话,便打发她先回三房照料母亲和弟弟。
秦玥走时依礼给旁边站成木桩的段氏和宋氏行了礼,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青樱先回了皓月阁收拾,等到秦玥回来的时候,六月已经领着秦奋等在了廊下。
两人顾不得客套,秦玥直接问他秦云的事情。
秦奋眉间顿时涌上怒气,“已经查出来了,那小子是别家的钉子。”
“哪家?”
“萧世子爷的人。”
“难怪了。”秦玥喃喃,事实验证了猜测。其实这句“难怪了”不仅仅是指她早猜到秦云是萧潜的人,而且还想到了府里的疯子恐怕已经与外人联了手,所以这回趁着自己不在,才又狠又绝地算计了母亲和小弟。
秦奋忽然跪了下来,面有愧色道:“唉,都是属下的错,没有照顾好三太太和小少爷,请小姐责罚!”
其实这事怪不得秦奋,他只是秦家的护卫统领,平素一惯在外院当差,内院里的那些后宅阴私,他哪里看得过来。
秦玥心里难过,却也想得明白。
“不怪你,秦叔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说完忙要扶他起来。
事实上秦奋并不是轻易就给人下跪的人,他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地给一个小女孩子下跪,是的确觉得这事他有责任。
身为秦家的护卫统领,担负的就是护主之责,如今主家出了事,不怪自己又该怪谁?
所以秦奋并没顺了她的意思起来,仍是直挺挺地跪着求罚。
秦玥无法,便派了一件差事让他将功赎罪。
秦奋这才起身,领了任务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