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级病房里,除了有些消毒水的味道外,几乎跟酒店没什么两样。
放在床头的加湿器,噗噗地朝外吐着烟汽儿。在房间里依稀能听见走廊上传来的啜泣声。
许阳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三天,每天除了必要的时间外,不会有人来打拢他的休息。
他赤着上身,胸膛上的伤已被厚厚的纱布给抱了起来,嘴上套着氧管儿,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证明他是个伤员。
医生说他身体所有机能都正常,连刚送来时不可思议的高烧也退了,如果还不醒,只能是他本身的问题。早醒还是晚醒没人知道,醒不醒得过来,更不可能有人知道。
医人让许阳的朋友准备身后事,是因为许阳没有亲人,让一堆朋友来支付高额的费用是不现实的,在他们看来,一口棺材远远比治疗的费用低廉了许多。
房间里,突然响起几声咝咝的声音,许阳的眼皮子跳了两下,睫毛动了动,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条金黄色,筷头儿大小的蛇顺着床脚爬上了床,蜿蜒着朝许阳的头溜去。
如果许阳看见它,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畜牲就是寄生在尸妖体内的烛九阴,真正的烛龙。
它冰凉的身体在许阳赤着的上身摩挲而过,沿途路过的肌肤顿时发紫,朝外冒着黑气。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成了皮肤本来的颜色。
很快,它来到了许阳的颈部,沿着他的下颌轻轻地挺起了身躯,卷过自己又细又尖的尾巴,伸到许阳的嘴唇边上,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嘴给撬了开来,伏首就想朝许阳的嘴里钻。
眼看着这畜牲的蛇头就要钻进许阳的嘴里,它的颈部突然被两根手指给夹得死死的。
“咿……”一声尖叫从这条家伙的口中传出,像一把刀戳中人耳膜一样,疼得厉害。
烛九阴疯狂地挣扎,身体卷缩起来,想将那两根夹住它的手指给绞碎了。
不过,那两根手指在一瞬间将它狠狠地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墙上。
“草尼玛的你,想阴险老子?”许阳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呸呸呸地朝外吐着口水。
他醒了,也许,他就根本没有处在昏迷当中。
病房外的人听见房中的动静,推门就进来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们的眼中只有许阳而已,谁又会注意到自己的脚边有一条非常危险的东西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势态。
许阳喊之不及,那烛九阴像弹簧一样,盘着身子眨眼间地弹射出去,目标当然是第一个冲进房间里的夏冰。
夏冰的眼泪都还挂在脸上,看到许阳时,破涕为笑,她还以为许阳再也醒不过来了呢,激动与高兴的同时,危险已经离她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六子跟许阳出去了一趟,警觉性比原来强了许多,当也发现烛九阴的时候,急忙吼道:“小心!”再伸手去拉夏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就在夏冰色变的时候,烛九阴对她啮出了死神的毒牙。
刹那之间,夏冰突然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搂住了,眼前一花,被人搂进怀里转了一圈,刚好躲开那金黄色的烛龙致命的一击。
原来在这关键时候,是许阳出手了。
一手搂住夏冰,另一手二指如刀般狠狠地劈在了烛九阴的七寸处,硬是把它从空中给劈落在地,再顺势从六子腰上抽出那把一直被他保管着的诛邪,反手一刀,哗!
许阳这一刀的意义在先前,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现在,看着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烛九阴,六子不自觉地流了一滴冷汗下来。
就在它落地的时候,下一次攻击已经开始,许阳脑中突然出现的那道灵光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这才一刀将烛九阴给砍成了两段。
夏冰红着脸,双手轻轻推了推许阳,“坏蛋,刚刚醒,就占人家便宜!”
许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搂着的地方弹性十足,让人爱不释手。憋了一眼王馨月那杀人的眼神,他慌忙地松开了手,嘿嘿地傻笑着。
六子见情况不秒,立刻打岔道:“小阳,你什么时候醒的,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许阳让六子把刀收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撕着胸口上的纱布,“刚回来没多久就醒了,这畜牲的目标是我,不早点把它引出来干掉,我们以后就别想清醒了!”
这烛九阴早已成精,离传说中的化龙可能也差不了多远,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巫王体内的尸丹,它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也许再过上百八十年,它就可以如愿以偿。可是许阳他们的出现无疑是破坏了它的计划,母体没了,尸丹也没有了,这畜牲记仇得很,就在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许阳,并且要了他的命。
其实许阳刚醒的时候,只是察觉到了危险,也没想到会是这条畜牲跟了过来。琢磨了很久,才想起有可能是它。
直到它真正现身的时候,许阳才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至于许阳的身体,这几天时候好像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变化,如果没有这种变化,刚才他没可能在千钧一发间让夏冰脱离危险,他现在的神经反应就像超人一样,身体跟意识几乎可以达到同步,这种协条性,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事。这也许跟他体内的血尸蛊有很大的关系吧。
那天他耗尽最后一口阳气的时候,血尸蛊立刻失去控制,按理说,这种情况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会让许阳失去理智,成为一只发狂的行尸,以血为生。
可是奇怪的是,没用多久,他体内无数的血尸蛊开始自杀残杀,相互吞噬,到最后,只剩了最后一只。要命的是许阳现在还能感受到它的具体位置,它正好藏在自己的眉心正中,偶尔还能感受到它身体的跳动。许阳知道,他突然得到的特殊能力都是源自于这条血尸蛊,或者说是那巫王的特殊能力。
许阳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