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我有点小伤心。
好像我走或者留,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似的。
我低落地说:“我不喜欢做秦太,我走了,你去哪里呢……”
我还以为燕少会为我的忠诚感动呢,结果燕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他说完这句话,看着窗外气压低沉的夜空。天际间有着青墨色的叠层,好似魔鬼用爪子划出的线条,又好似十八层地狱的倒影。
燕少低沉地眺望着夜穹:“又在招魂了……”
魂,是一个形声字。左边是云,右边是鬼。云,指的是天空中飘荡聚集的气体。而鬼,指的是死去的人。
云和鬼加起来的意思就是:在空气中飘荡的死者阳气。
那个时候,我对于人的魂魄之类的说法,还没有什么完整的概念。只是见到燕少凝重的神情,再看到外面黯黑无边的天际,心也莫名的沉寂了下去。
招魂,招谁的魂?谁在招魂?又要招到哪儿去?
燕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不敢问。
心里有隐隐的担心,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也怕自己力量微薄,抵不住某些不可抗的外力。
燕少看着外面,突然命令我:“把窗帘拉上。”
我依言,急忙下地,把窗户和窗帘都合得严严实实。
然后燕少有些急促地唤我:“林小莹,快过来。”
我急急忙忙往回赶,屋子里黑暗,我不小心绊到了拖鞋,差点栽倒在地。幸而燕少及时赶到,扶住了我。
然后他就像是一头捕获了猎物的狮子,飞速地把我拖了回去。
“嘘,”他竖起食指,悄声对我说,“别闹,也别问,然后现在,像热恋的情人那样吻我。”
说完这句话,燕少却先于我开吻了。
我心里打鼓,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好像我们是一对还未成年的初中生,瞒着父母到森林的草地上约会,现在要躲过打着手电前来逮捕我们的家长老师们。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慢慢渗透到了我的房间里,然后缓缓扫过我们的安身之塌。这力量在这间有着燕少气息的卧室里久久搜寻着,好像十九世纪塞纳河边最铁石心肠的探长,誓要把逃亡的灵体捉拿归案。
我抓住燕少的肩膀,突然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我紧紧抱着燕少,当初那外界而来的召唤的力量,像从前承诺的那样,除非我的双手被斩断,否则绝不会放手。
我仿佛有种信念――假如我抱紧,他就不会离开。
这一夜前所未有的诡异和亲密,燕少吻到我耳垂的时候,悄然问我:“林小莹,选我还是秦月天?”
我说:“我没有面对过选择题,你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我难得的文艺范儿令燕少的唇角弯了起来,我看到他眼中也闪耀着愉悦的光泽。
“好,”他与我十指紧扣,“那让他们招去吧。”
说完后,我们就彻底的融为一体,再难分彼此……
第二天,我蹦蹦跳跳地去上班,穿上我的小高跟和小短裙,腿绷得挺直,头昂得挺高。
周佳颖们显然被我朝气蓬勃的模样给刺激到了。
于是,我的直属领导给我布置了一项“关乎本我存亡”的工作任务。
之所以这工作任务关乎本我存亡。是因为周佳颖神情严肃的告诉我,假如我不能在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把这份工作做完,就完不成前台助理的初级考核。完不成这份考核,就证明我不适合前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