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兰没有惊动宅邸中的仆从,轻手轻脚地上楼进卧室,把席拉搁在床里侧;又从盥洗室拿了温热的湿『毛』巾,擦净她的两只脚,然后盖上被子,自己解开浴袍也钻进去,躺在她身侧,心脏怦怦直跳。
他并不是担心法米亚会对席拉做什么,他最大的恐惧来自席拉本身。
德加尔母子禁锢了斯特朗——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她会警惕他们母子,会把他看成一个冷血无情、背信弃义的家伙吗?
维兰从未把这些形容词与自己联系在一起,此时它们纷纷冒出来,像钢针飞向磁铁似的,啪啪地往他身上扎,让他既痛且愧调教女神全文阅读。蓦然惊觉,自己在心底并不赞成法米亚的做法;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当面回应斯特朗的招呼。
至于『操』控席拉的那个人,维兰猜测多半是雷萨。他想怎样,以为让席拉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就会杀了她吗?怎么可能。
但是他不敢问她是否见过一个蓝柱子似的光头。或者一只蓝鸫。她一定会猜出那个人的身份,也就间接证实了梦中所见的场景。
她还会不会信任他?还会不会爱他?
她醒来后对他描述了梦境,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很诚实。唯独避开了最后那一幕。他追问了一次,不能再追问第二次。
他看着她谨慎的神情,忽然心中一阵钝痛。她瞒着他,或许对他已经有戒心了。
他曾对法米亚说,席拉从没让他痛苦过,事实上他从没为任何人痛苦过,此刻却真切地感觉心脏仿佛拧在一起般地难受,同时还有恐慌。
……接下来的几天,尽管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种恐慌却从未消褪。
他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密切关注着她的反应,生怕引起她的反感。以前他是随心所欲的,基本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如今却是克制的,总是优先配合她的节奏。
但这样,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特别是一周以前那个晚上。当她竟然在梦呓中叫了别人的名字,他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狂怒过后,他担心自己一语成谶,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爱他,说不定之前也没有他认为的那么爱他;同时疑神疑鬼。看着周围每个男人都像在等着挖他墙角的样子。
他在不可理喻的嫉妒和痛苦中熬了一天,晚上终于还是灰溜溜地回到她身边。他需要与她做爱,以此证明她仍然爱他。那一晚他在生理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虽然仍旧不敢肯定她爱他到底有多深,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确已经爱上了她。
没错。在那之前,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他喜欢她,想让她快乐,但在与她的关系中,他一直抱着想要占据上风的念头——要让她先爱上自己,要让她爱得比自己更深些……他不相信爱情永恒,唯独希望她的爱能比自己的热情持续更久。他不觉得这种想法对她有什么不公平。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谁来主导了,只要她爱他就好。甚至当他想到爱情不可能永恒,想到席拉可能有一天会不再爱他,他就心痛不已。
或许他爱上她已经有一阵子了,他不知道,只知道此刻的感受是如此强烈,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如果她想离开,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尊严求她留下,或者采用一切手段欺骗甚至强迫她留下。
他需要一些证据,来说服自己她爱他而不是别人,他不能老是神经兮兮的。
召罗曼。贝进城堡,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试探她。
如果在那一次会面中,席拉表现出对那人有一丁点的眷恋,维兰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而当他确信她对那人已无一丝情意时,他又瞬间感到释然,甚至对那人产生了某种同情,觉得自己反正拥有一切,不妨表现得大度一些。
两厢只在一念之间。
今晚席拉更让他的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不论天眼的监控,还是她的直抒胸臆,都让他确信她爱他、信任他、不会背叛他;所以尽管那人明目张胆地企图勾引她,他也不打算处死那个人。尽管那人的身份还不止是特卫加前情敌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