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再躺会儿,昨晚上累着了没?”揽在她腰间的手在她细腻嫩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问。睍莼璩伤
他的手很大,掌心带一层薄薄的茧,摩挲得她忍不住轻声低吟。
“知墨,知墨别这样。”她缩紧身子一把拽住他的大手,对他翻了个白眼道,“坏人,大坏人。”
“呵呵,好好,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不闹了,再躺一小会,免得等下吃早餐的时候又困。”他的大手慢慢游移到她的腹部,轻轻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看宝宝今儿都还没睡,我们再躺会儿。”
顾晓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宝今天果然还没醒,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八点不到,果然还早辂。
她大剌剌翻了个身,惊得骆知墨赶紧伸手护住她的肚子出声,“宝贝儿,你轻点儿行不行,这么大的动作会吓到宝宝到,小家伙还以为地震了呢。”
“呵呵,我刚刚这不一下忘了嘛,下次小心,一定小心。”
此刻,她背对着他,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大手轻轻调整了下她腹部的腹枕,好让她睡得安稳孥。
黄圆圆上周到留园来看她,当那胖丫头看到顾晓晨的肚子时,当下开口问,“晨晨,你肚子这么大是怎么睡的啊。”
顾晓晨告诉她说侧着睡,下面有腹枕,所以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也不会感觉到累。
“腹枕????”
“嗯。”她点头。
“晨晨,那是个啥玩意儿啊,能让我瞧瞧吗?”
于是顾晓晨很大方的将黄圆圆带进卧室去看那个长像有点怪异的护腹枕,当骆知墨第一次将这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给宝宝买的玩具,直到晚上他将护腹枕放在床上并教她怎么用,她才知道市场还有这玩意。
虽然顾晓晨最近也常学习一些孕理常识,却还是不如他知道得多,骆知墨曾想每晚带她一起去上准妈妈课堂,可她害羞不肯去,所以,本是夫妻一起去上的课便成了他一个人的事,每次上完课的时候他都有非常认真的做笔记,回来后再认真将课堂上所学的东西教给她。
他带她去医院做体验的时候也会仔细询问医生,像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磨牙,胎动有时候很频繁,有时候一天都不怎么动一下,这些现象是怎么回事。
骆知墨有一个黑皮本子,上面记载着每一天她和肚子里宝宝发生的事,譬如他这样写道,“四月二十七,今天宝贝儿的精神很不好,成天眯着眼想睡觉,早餐就吃了一小碗粥,中餐吃了一小块土豆饼,说没胃口,张妈和医生们都说这是孕妇的正常反映,我问了好几位当过妈妈的同事和朋友,她们告诉我怀了宝宝之后都会那样,这虽然让我多少放下点心,可看着她强打起十二分精神跟我说话时的样子,我心真的好疼。”
这一篇,还是他刚醒不久在医院里记下的,那时候他们的宝宝才两个月不到,他自己身体都还没全好,手上还打着吊瓶,顾晓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记下这样一段文字的。
从四月二十七号开始,他每天都会在那个黑皮本子上记下关于她跟孩子的日记,不管多忙他都会记,有时候是是潦草的几十个字,有时候却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每当顾晓晨愉愉翻开这本日记,都会被他那些很平常的文字感动得哭泣。
骆知墨很小的时候便去了外国念书,对中国文字不是很精通,他写的东西都很普通寻找,找不见什么优美精僻的语句,可是,那些字在顾晓晨眼里,却是世界是最美最动人文字。
他记日记的时候有个毛病,如果很高兴,那日记里会很多次说明。
譬如下面这篇
“五月十日小东西今儿一大早就说想吃饺子,最近她胃口一直不太好,不太爱吃东西,我和张妈想尽了办法,可她每顿还是吃得很少,今天她说想吃饺子我高兴坏了,带了她去马师傅那里吃鲜蔬饺子,小东西吃了满满一盘还要,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马师傅请到家里去,可小东西又说他们店里的所氛很让人快乐,这让我不得不思考,到底是将马师傅请到家里来好还是每天早带她过去呢,上次的面她吃了两次就不爱了,希望这次马师傅饺子的保持期能长一点,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看到谁都想笑,上午的会议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傻笑,想必被吓到的人定不会少,哈哈,心情真的很好很好,希望明天以后的每一天心情都能这么好。”
他写这些字的时候心情果真是好的,连语气都像是个大男孩,字里行间寻不到那种深沉低调的语气,他反复强调心情很好,开会的时候都在傻笑,顾晓晨甚至难以将这些字和那个高深莫测的商业奇才联想到一块儿。
曾经的他是深沉的,少言,一张俊脸从年头到年尾几乎都是没有变化,他看起来给人一种冷漠,高深莫测的感觉,可就是那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却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文字,如果将这事说出去,一定会震到不少人吧。
骆知墨在她怀孕期间曾压抑过很长一段时间,最痛苦的时候他甚至在日记上记载着这样一段文字:“六月九日,今天早上她又吐了,连着吐了三次,看着她痛苦难受的样子我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什么忙都帮不上,来公司的路上我再次问自己,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这个宝宝来之不易,是我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东西,可是看着我的小东西那么痛苦,我在心里不断不断问自己,宝宝和她我到底、、、、、、、、、、可是谷子告诉我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再说她也很爱这个孩子,现在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她有事,她还是那么瘦,瘦得让人担忧,如果时间能逆流,我一定等她养好身子再要孩子,那样就不用这么辛苦,希望明天我的小东西能舒服点儿,别再吐。”
“六月十日凌晨四点。一整晚,她起了四次,胃里的东西早就吐光了,可她还是难受,她怕吵到我,起床的时候没开灯,自己一个人摸黑进了浴室,可是她不知道,我根本就没睡,我听着他在厕所里呕吐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除了给她递递水送把毛巾,然后将她冰凉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外,我什么都做不了,凌晨四点,她刚睡着,看着她脸上难受的表情,我心里像是刺进去一把刀,伤口很深很疼,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是那个被折磨的人,我的小东西太瘦,太小,我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折腾。”这一篇字,他写得很潦草,有些字甚至写到了一起,顾晓晨猜测,这肯定是他靠在床头写的,床头的灯光那么弱,所以才将那些字连到一块儿。
骆知墨在她孕吐得厉害的时候经常会在本子上记道,“小东西,早知道生孩子这么辛苦,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小就怀孕。”
他还在日记里写道,“七月十九日,后院里的最后一串葡萄刚被我摘回来,可我的小东西还在睡觉,我已经将葡萄洗好放在她最喜欢的那个天鹅形状水果盘里,希望她一下楼就能看到。小东西现在已经不吃葡萄了,我刚刚去桃树下看了看,青桃还很多,准备给她摘几个回来的,可是他昨儿就说了,不想吃桃子了。还记得我刚带他去后院摘葡萄和桃子时,她一晚上都能吃了好几个,可是现在却是连看都不愿看了,我的小东西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呵呵。”
“还是七月十九日,我的小东西睡了三个小时了还没醒,我像个王子吻她,想告诉她该起床吃饭了,可是她却拿我当只不听话的大蚊子,小手在我脸上拍了两下,看她睡的那么香,我只能让张妈迟点开饭,今天她一次都没吐,我想是昨儿带回来的那把酸枣起了作用,看来明天我得让东城去查查,会议室桌子上的那把酸枣到底是哪弄来的,必须再给我去弄点去。昨天去给她买水果,掏钱包的时候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指头大小的青梅,现在无论我西装口袋还是裤口袋,都装着小东西爱吃的东西,她说我是她的哆啦A梦,我希望我的小东西永远都活在童话世界里。”
这一天的日记,他记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写得很公整,不像平时他在文件后的签字,龙飞凤舞得像一幅抽象画。
骆知墨在七月十九日那天在小黑本上记载了五次,最后一次写道,“我的小东西今天乖得不行,一次都没吐,晚饭之后还跟我一起打打闹闹,这样的生活很美好,明天也这样吧,宝贝儿,晚安。于七月十九日十一点五十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