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最好的,你也不习武。”西门吹雪总有独特的冰山技能,把气氛搞得僵硬。
云惟珎微微一笑,道:“峨眉独孤鹤已老,武当木道人剑心不纯,天禽派、乘风剑派、巴山派等人才凋零,百年前的五绝后人未有现于人间者,新一代的用剑高手中,独推庄主和叶城主,你又何必自谦?再说,我虽不习武,可也不是看不懂武功,十八卫的武功是我教的,郭萍的武功是我参谋的,我相信世间并没有我读不懂的秘籍。况且我请教庄主的不是心法剑招,是理念意识。”
“我七岁识剑,十四岁略有小成,五年过去了,自认登峰造极,正在求证剑道的险途上。”西门吹雪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我三岁开始背诵武功秘籍,五岁习武,发现自己不得门入,努力五年,仍旧不得法,郁郁不得志。十三岁,通习天下武功秘籍,到如今,见识过天下排的上号的武林高手。我创立剑一堂的时候,取剑字,为其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当为天子之剑;一,取其独一无二、独立魁首。”云惟珎道。
西门吹雪喝了一口白水,道:“请云大人剑室详谈。”西门吹雪对郭萍点了点头,引着云惟珎往后院而去。西门吹雪这才真正认识道云惟珎的价值,武道上的价值,闻名天下的十八卫是他一手教导的,郭萍能对他如此忠心耿耿,想来除了恩德,还有帮助,在武道上更进一步的帮助。
西门吹雪到现在,武功已经进入一个瓶颈,他不停的找出那些有罪之人,杀之,磨练剑道,就是为日后不停的挑战高手,逆流而上、超越自我做准备。现在,他面前有了一个见识过天下武学的渊博之人,对他磨砺剑道,只会更有好处。
云惟珎这次真正和西门吹雪并肩而行,他知道玉罗刹这个时候肯定在西方魔教,也就没有让郭萍跟着,一路穿过万梅山庄的厅堂,云惟珎看见了花园里,秋日里还只是遒劲枝干的梅树。
“再过一月,塞北的梅花,就会开了。”西门吹雪看云惟珎紧紧的盯着那些梅树,还以为他想看梅花盛开之景。
“无妨,西北有傲梅,我已经见过了,并不遗憾。”云惟珎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道。西门吹雪以为他是把自己比作梅花,认为妥当,心中还暗自高兴,他一出生就生活在梅花包围的世界里,下意识最熟悉、最喜欢的花,自然是梅花。其实云惟珎还有一层意思,他是真的见过塞北的梅花,在他十岁住在边城的时候,之前的十年他还见过西域最美的梅花。这些,就不必告诉西门吹雪了。
两人进了剑室,这是一个三丈见方的空旷房间,说它空旷,是因为房间了没有任何家具,只在地上放了几个毛绒坐毯,现在绝大多数人日常起居都用椅子了,这里摆的坐毯还是让人跪坐,或者盘腿。四面空荡荡的墙上,只有门正对的那一面墙上,有几个巨大的“剑”字,看来,这里是西门吹雪,闭关练功之所。不过第一次见面,西门吹雪就把他引到了这样重要的地方,云惟珎真是受宠若惊啊。
一走进剑室,就能感到犹如实质的剑意,云惟珎这种不通武功的人都能感受到,日日安处于其间锻炼的西门吹雪,更是受益匪浅。云惟珎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四处大量着这个剑室。墙是用巨大青石磊成的,上面有深深的剑痕,散发着浓郁的剑意。云惟珎走道那个“剑”字书法的面前,细细观察,说武功他可能还不那么有把握,但书法,他就是各中行家了。
云惟珎慢慢伸出手,向西门吹雪示意他想摸一下,西门吹雪点头。云惟珎手指轻触纸张和墨迹,站在这幅巨大的书法面前,闭上眼睛,就像自己站在一柄巨剑面前,巨剑威压深重,如仰高山、如临深渊;或者是一柄锋利的快剑,悬在你的头顶,随时能掉下来,吹毛段发,切豆腐一般切掉你的脑袋。
云惟珎睁开眼睛,面露赞叹道:“好书法,好意境,不过……这不是庄主的作品吧。”以西门吹雪的武道境界,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先父遗物。”西门吹雪淡淡道。
“先父?”玉罗刹没那么容易死吧。
“先父也是武林众人,只是隐于山野,不为外人所知。”西门吹雪一本正经的解释到。
“抱歉,我并没有探究你家私的意思。”云惟珎道歉,借着坐下整理衣袖的机会,掩饰住自己诧异的表情。看来连西门吹雪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相信自己的观察,西门吹雪面色严肃,眼神清正,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再说,对一个初次见面之人,他又说谎做什么。
云惟珎暗暗埋怨,这些江湖中人也太草率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万梅山庄,他们居然都不详细探查一下底细。西门吹雪又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悍的,至于到现在为止,江湖上都没有万梅山庄背景的猜测,这正常吗?
“怎么了?”西门吹雪十分敏感,敏锐的发现了云惟珎神色有异。
“没什么,我襁褓丧母,垂髫丧父,羡慕庄主有此慈父罢了。”云惟珎淡淡的岔开话题道:“这是庄主平日里练剑的地方吗?”
“是,静思闭关之所。”
西门吹雪顿了顿,道:“刚刚我们说到剑道。”
“西门庄主的剑道,想必在一诚字。”云惟珎微笑。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了起来,正声答道:“是,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初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十四岁后入江湖,杀人之前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
“确实成诚君子。我想问,庄主诚于人吗?”云惟珎强调问道。
“自然!”
“庄主所杀为该杀之人,确实是君子,但又是谁给庄主你取人性命的权利。”云惟珎几近质问。
“宵小鼠辈,人人得而诛之。”
“洪威菓,淫□□女,事出有因,按律,杖一百五,罪不至死。庄主杀了他。”云惟珎直接举出一个例子来。
“九岁幼女,一生被毁,死不足惜!”
“其母孀居,本就与洪威菓通奸,后盗取洪威菓财物,□□,才招致报复。那妇人按律也是死罪,不必多言,只其女无辜,按律,朝廷会为她隐瞒,女不连坐,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因为有了庄主这样鼎鼎大名的人物加入,江湖中人纷纷围观,甚至有想挑衅你的人,想来个同靴之好,官府众人疲于奔命才拦住了。那个女孩不堪流言之扰,投缳自尽了。”云惟珎十分痛恨这样的罪行,虽然案中的男人和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个只有九岁的女儿的确是无辜可怜,应该被救助的对象,但这不代表,有人可以越过朝廷去处置一个人,更何况,他不恰当的处置,引发了更大更多的伤害。
“我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