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求去就是这个意思?
江含征额头的青筋突突乱跳。
夏初菡把他的衣服挂起,然后指着桌子中间的那道菜说:“我借用驿馆的厨房做了这个,就是上次说要为夫君的做的那道菜,”她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手艺一般,来回做了几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现在在外面不方便,等你下次寿辰的时候我一定多做几个。”
江含征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情复杂道:“这才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
夏初菡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当然不止这些,那些蝴蝶不是吗,还有那些诗,还有我专门为你找来的青青。。。。。。”
江含征:“闭嘴。”
夏初菡看着他面呈菜色的脸,不禁莞尔,温柔地拉着他过来坐下,亲为布食布菜,动作殷勤。
江含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中星光闪动,唇角微扬。
饭罢,餐具撤去,夏初菡见时间尚早,便去整理衣物。
待整理到江含征的那件外衣时,突然一柄折扇从他的袖中掉了下来。
夏初菡拾起,展开一看,呆在原地。
折扇上画的是一名女子,准确地说是一名尼姑,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光光的头颅形状甚美,眉目如画,婉丽清扬,她站在一丛花间,唇角若有若无地扬起一缕笑意,斜阳的光芒映入她的目中,如有橙暖的光芒婉转流动。
笔触细腻生动,如凝聚了画者不可触摸的深情。
夏初菡抬头,询问地看着江含征。
江含征回视她,声色不动。
“这是什么?”她问。
“扇子,一把画有小尼姑的扇子,一把画有名叫净语的小尼姑的扇子。”江含征摸着下巴,解释非常详细。
夏初菡又是蹙眉又是好笑:“因为我惹恼了大人,所以大人就用另一名小尼姑来气我?”
江含征继续摸下巴,神情莫测:“这个么……”
夏初菡懒得和他多说,把他的衣服捡出来扔到一边,然后抱着剩下的衣服进了内室。
“吃醋了?”他抱着双臂,倚在门口,饶有兴致地问道,“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找那个抢你夫君女人打一架,挠她的脸,抓她的头发,当街撒泼骂人?”
夏初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抓头发?大人你有本事从一个尼姑的光头皮上抓住头发?”
江含征:“……”
夏初菡:“不和别的女人抢男人,这是为妻的底线,至于大人你的品味……”她的语气分外复杂,“大人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很有点“自己当初为什么眼瞎看上他”的叹惋。
江含征恼恨,上去搂住她又啃又咬,夏初菡顶着满脸的口水和牙印按住他的嘴,说道:“好吧,那你现在告诉我,那把扇子是怎么回事?”
江含征:“……”
这是他捕捉到的那只懵懂易欺负的小尼姑么,为什么竟会有一种定逸师太在眼前的错觉?
他甩开满脑子怪异的念头,当真解释起这只扇子的由来:“这两日在当地府衙录囚,在案宗上见到这样一桩案子:新田县张顺,娶妻苏氏,不到半年,苏氏过世,苏父痛失爱女,健讼不休,把其婿告到府衙,当地知府便以杀妻罪拟刑,把张顺打入死牢。
我觉得这件案子不合常理,便提审张顺,张顺却说,是妻子不守妇道,刚嫁过来半年就生了孩子,他要休掉苏氏,苏氏自觉羞惭,才上吊自杀。
提审苏父,苏父道,他女儿家教甚严,终日闭居楼中,从来不见外男,怎会有孕?分明是女婿狡辩。
查看死者遗物,发现里面有这么一把折扇,折扇上的尼姑据称是梨溪庵的净语,和死者生前最为相善,我越想越疑,不知不觉中,就把扇子给带回来了。”
他看向夏初菡,神色甚为无辜:“夫人明察,事实就是如此。”
夏初菡好笑,刚想回吻一下夫君以示安慰,突见一缕烟雾自扇中袅袅升起,扇中的女子如雪花般飘落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