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将那床上的床单一扯,双手一抚,抚平了所有的皱褶,又见她将那厚重的被子使劲一抖,抖得平整了,放在床单之上,阎芳染过去,看见夏锦华将那被子小心翼翼地三折叠好,“被子三折,厚度正好。”
接下来,见她扯平了那被子的边角,一手成刀,在那被子上一划,划出了折痕来,“选取三分之一的地方,划出痕迹,再选另一端三分之一的地方,划出痕迹!”
见她顺着那痕迹,将被子叠了过来,将那边角扯扯,用手将被面平整一番。
那被子,便成了豆腐状的,四四方方。
阎芳染目瞪口呆,葫芦娃也是颇为羡慕——这玩意,她玩了好久了,还是学不会。
见夏锦华手脚飞快,将床帐挂了,枕头放好,梳妆台之上的东西飞速地收进了抽屉之中,将那鞋子头朝一个方向摆成一条直线,将其他杂物也都收捡好了。
整个房间瞬间大变,焕然一新,但夏锦华才用了不足半刻中的时间而已。
夏锦华满意地看到:“内务是体现一个人素质最好的地方,内务检查是我将军府的一个重要检查事项,以后每日点卯之后便进行内务检查,若是不合格者,必须整改达标方可用膳!”
阎芳染的目光还是死死地瞪着那被子,眼中惊异,被子怎么可能被叠得如此整齐!
她大怒:“分明就是你刁难于我!”
夏锦华将她看了一眼:“做不到,请离开!”
顿时阎芳染无语了,狠狠地拿起那册子,看下一条:“内务检查之后,每人沿校场跑两圈,约合三里路,跑完用早膳。”
阎芳染又怒摔册子:“夏锦华,你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放肆!”夏锦华怒而起身,一拍桌子,拿出了当年自己去学校军训当教官教训一帮小屁孩时候的威严来,道:“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将军不喜欢弱不禁风的女子,将军的神勇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的,若是连三里路都跑不下来,还有什么体力得到将军的宠爱,这三里路不过只是入门,本夫人每日的基本任务是十里路!”
“你每日能跑十里路,你以为我能信吗?”阎芳染反唇相讥。
夏锦华倒是不与她争论了:“不管你信不信,将军的神勇你是知晓的,如此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般的闺阁女子能承受得起他的宠爱吗?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每日三里路能让你们锻炼好了身子,才好为将军开枝散叶,将军可是不喜欢弱不禁风的女子,更不会想自己将来的子嗣也是个个弱不禁风。”
阎芳染无言以对。
三里便三里吧,若是这么点路程她都跑不下来,如何能证明自己是最配得上司空绝的女人?
夏锦华又坐下,淡然喝茶。
她也觉得自己说得一点没错啊,司空绝那蛮横劲儿头,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受得住的!
若不是自己有些斤两,怕是早晚也逃不出被弄得口吐白沫的下场!
阎芳染又继续看那册子:“早膳之后,挑水淋菜!”
她再一次怒摔册子:“夏锦华,你真当我是来当下人的不成?”
夏锦华又是一拍桌子,一把夺过了那册子来,呵斥道:“这府中,不养闲人,就算是本夫人,也要挑水淋菜喂猪,让你挑水已经算是好的了,本夫人还得挑大粪呢!今儿个本夫人便告诉你了,入了我将军府做小妾,每日不仅得点卯签到,校场三里,内务整理,还得种菜喂猪,后院那就是菜地,畜生已经进圈了,就等你们了!”
“你——”
阎芳染目瞪口呆,实在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的凶恶的女子。
竟然让她一介小姐,去做那些下人的事情!
“夏锦华,你根本就是蛮横不讲理!”
夏锦华更怒,一拍桌:“不仅如此,府中不许化浓妆,不许梳怪异发型,不许践踏草坪,不许乱涂乱画,不许损害公物,不许随地吐痰,不许粗话辱骂他人,不许看淫秽色情读物,不许铺张浪费,不许互相攀比,不许随意出入府门!三观要正,思想要健康,穿着要得体大方,行为要端庄,见人要有礼貌,见了长辈要问好!”
夏锦华张口便就是一长串家规,听得阎芳染整个愣在了原地。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家规!
一边的葫芦娃撇撇嘴——说得好听,先把你枕头底下的淫秽色情读物处理了再说!
夏锦华撂下了话,便直接去了,“这便是我将军府的家规,若是遵守不了,自行滚蛋,我将军府养不起不守规矩又不干活的闲人!你也可以回镇南王去告状,说我虐待你!”
阎芳染看着她,咬牙切齿:“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说罢,提了裙摆便追了上去,见夏锦华只往校场方向去了,阎芳染却是去了夏锦华的院子之中。
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见那房中,被子叠成了块,床边一条白线,鞋子头全部朝一个方向放着,绝不超过白线。
又看那房中,样样事物都是摆得整整齐齐。
一定是丫鬟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