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衡俊脸稍显忧郁,慢慢垂眼,这才点头“嗯”了一声。
周琳琅侧过头,觑了周季衡一眼,柳眉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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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喜宴时,姜令菀难得喝了一小杯果酒。她不胜酒力,面颊立马就绯红一片。一旁的姜令荑道:“六妹妹,你酒量浅,还是别喝酒了。”
姜令菀粲然一笑:“今儿哥哥娶嫂嫂,我开心着呢。
姜令菀侧过头,看着邻桌一直埋头喝闷酒的谢菁菁,不禁担忧了几分。今日卫国公府也请了谢家人,谢菁菁和谢致清都来了。只是平日活泼跳脱的谢菁菁,仿佛心情不大好,一个劲儿的喝着酒,双颊都是红彤彤的。她瞧着不放心,这才离席将人带到院子里,打算同她说说话。
谢菁菁同她来往虽不是很密切,却是个直爽性子,她自是将她当成朋友。
二人走在长廊上,姜令菀见她步子不稳,才一把扶住了她:“怎么喝这么多酒?”
谢菁菁双眼迷茫,侧过头愣愣的看着姜令菀,半晌才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璨璨……”说着,身子便靠了过来。
姜令菀不喜人接触,可目下将谢菁菁这副模样,也不好拒绝,只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话一问出口,姜令菀便觉得荒谬。谢菁菁是谢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娇纵跋扈,谁敢欺负她?唔,她不欺负别人就差不多了。
谢菁菁泪眼婆娑,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之后才站稳,看着姜令菀道:“我定亲了。年底就要嫁人了。”
额……
姜令菀自然知晓,谢菁菁喜欢周季衡,而且从小就喜欢。如今哭得难受,那嫁得人自然不是周季衡。姜令菀不晓得如何安慰,毕竟她的立场也有些尴尬——因为周季衡向她提过亲。而谢菁菁如此喜欢周季衡,这件事情肯定也是知晓的。
谢菁菁见姜令菀无语,便道:“我知道周季衡来卫国公府提过亲,也晓得他从小就喜欢你……可我不怨你。”她怎么怨?周季衡喜欢璨璨,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二人虽是表兄妹,可她知道璨璨一直同周季衡保持距离,关系生疏的很。反倒是她,隔三差五找借口去安王府同周琳琅说话,想着法子“偶遇”周季衡,可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自个儿不争气,能怨谁呢?
姜令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问道:“那和你定亲的人是……”
谢菁菁撇撇嘴,一脸的嫌弃:“叫什么‘宋阶’的,我只见过两回罢了。可是我祖父和爹爹都很欣赏他,便不顾我的意见将亲事定了下来。”
宋阶。
姜令菀觉着这个名字甚是耳熟,之后才眼眸一亮,晓得这是何人。
这一届的状元郎是谢致清,而宋阶,则是上一届的状元郎。
宋阶的家世不像谢家这般显赫,只不过是普通的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两届状元,当过官,但是之后的宋家男丁不争气,也就渐渐衰败下来。到了宋阶这一代,才有回暖之兆。晋城不乏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这宋阶的确不出挑,唯有当时高中状元的时候,才引起过一阵小轰动,而如今待在翰林院,倒是没什么动静。宋阶行事低调,这几年晋城又人才辈出,譬如陆琮、谢致清之类的,自是少有人再去关注他。
可是上辈子,陆琮和她说过,宋阶是个栋梁之才。
那会儿太子刚继位,地位不稳,重用的人才当中,就有宋阶。还是陆琮在太子面前提起的。宋阶是个知恩图报的,之后同陆琮成了好友,一文一武,帮助太子站稳脚跟。
上辈子她虽然未如何关注过谢菁菁,却也知道她嫁的人的确是宋阶。宋阶比谢菁菁年长七岁,是个会心疼人的,二人成亲之后,夫妻恩爱,谢菁菁很快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幸福。
晋城不少人羡慕谢菁菁——祖父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嫁了一个夫君,也是个状元。而且谢菁菁的大胖儿子自小就聪慧绝顶、过目不忘,颇有超过其父及其舅舅的势头,也是个小神童、状元之才。
两辈子,虽然有些事情发生了偏差,可大体却没有改变。
谢菁菁喜欢周季衡,可周季衡对她无意,兴许这宋阶,才是她的良人。
姜令菀安慰道:“宋阶此人,家世清白,才华横溢,而且有上进心,据说还是个容貌出众的谦谦君子。你祖父和你爹爹素来疼你,替你选婿,这回自是擦亮了眼睛。既然他们二人选了宋阶,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在。你就安安心心待嫁吧?”
谢菁菁哭丧着脸:“连你也这么说……那个老男人,我才不喜欢呢。”
年纪大一些,才会疼人呐。
不过这话姜令菀倒是没说出口,毕竟不是小姑娘该说的,只道:“宋阶虽然年长了些,少年得意却没有晋城那些公子哥的恶习,我瞧着倒是挺欣赏的。”
谢菁菁抬了抬眼,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