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峥拍了拍小表妹的脑袋,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好久没聚聚,一起玩雪去,等你日后出嫁了,咱们就没这个机会了。”
姜令菀看向薛峥,粲然一笑:“好。”
回去的时候,周氏狠狠的责备了女儿一顿:“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峥儿胡闹,你也跟着她一起疯?”周氏把手炉塞到女儿的怀里,“赶紧捂着,当心着凉了。”
姜令菀乖乖低头不说话。
姜裕却看不过去了,拧眉道:“娘,璨璨还小,玩玩雪又怎么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甭插嘴,好好照顾葭月就成。”
姜裕“哦”了一声,有些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夷安县主瞧着姜裕,也忍不住笑了笑。姜裕这些日子,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就疼媳妇儿,自打有了身孕,越发是将媳妇儿当成瓷人一般,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姜裕摸了摸妻子的手,觉着有些凉,遂赶紧握着。
夷安县主晓得姜裕脸皮厚,也不怕人看,可如今婆婆和小姑子都在,便赶紧抽了回来,道:“我不冷。”
姜令菀看着,忙手自个儿的手炉递给了夷安县主,道:“嫂嫂,你捂着吧。若是着凉了,娘和哥哥还不知怎么心疼呢。”
夷安县主没有去接,刚想说不用,周氏却开了口:“葭月你就拿着吧。”
这话一落,夷安县主才接了过来,冲着小姑子微微一笑。
周氏看着自己的儿女、儿媳,心下安慰不已。之后才一把握着女儿的双手,一边埋怨一边心疼。姜令菀知道娘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便亲昵的偎在周氏身旁,道:“若是女儿再不好好玩玩儿,下回就没机会了。”
周氏侧过头,看着女儿娇娇俏俏的小脸蛋,想着这宝贝女儿怕是留不了多久了,一时又感慨起来。女儿这性子,还是个孩子呢,日后嫁到荣王府去,也不晓得能不能将内院之事打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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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姜禄派人去苏府将苏良辰接了过来。
不过是纳妾,自然不像娶妻那般隆重热闹。加之严氏大度,同意早早让苏良辰进府,姜禄自然也不想办得太热闹,省得让严氏不悦。毕竟妻子和妾室,孰轻孰重,姜禄还是明白的,是以做起事情来也有分寸。
严氏的确极满意姜禄低调的安排。
姜禄此人,虽然风流了一些,但脑子却是清楚的。她不奢望姜禄对她能像姜二爷对姚氏那般体贴宠爱,只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下去,尊重她这个嫡妻,日后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不过有姜二爷这个爹爹在,严氏倒也不担心。姜禄再横,总归是斗不过老子。姜二爷自己尊重妻子,自然也会按照自己的要求限制儿子。
至于苏良辰,觉得这回自己进卫国公府,简直比小时候更落魄。苏家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虽然比不过卫国公府显赫,可她也不至于委身做妾。可是她和姜禄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她这辈子除了依附姜禄,别无他法。
纳妾,一不从正门进,二不能穿正红,三不需拜父母天地。
苏良辰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嫁衣,觉得讽刺。成了妾室,她这辈子就连红色都不能穿。
苏父本就不待见苏良辰,此次为妾,更是丢尽了苏家的脸,这嫁妆自然甚是寒碜。
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卫国公府,姜禄在西院院子里随意摆了几桌,请了一些亲戚朋友,这礼数算是到位了。
到了晚上,严氏孤枕难眠。虽知日后姜禄的妾室不止这么一个,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她睁眼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才听到外头有动静。严氏以为是丫鬟,侧过头一看,瞧着一身锦袍的姜禄,倒是愣住了:“夫君?”
今日姜禄纳妾,应当在苏良辰的风荷居过夜才是。
姜禄喝了酒,一张俊脸有些泛红,他眸色幽幽,看着躺在被褥中的严氏。严氏美貌,此番散了发,越发显得整个人妩媚俏丽,眉心的一抹朱砂痣更是锦上添花。
姜禄打了一个酒嗝,之后才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了袍子便上了榻。
他一把将严氏从被褥里捞出来,将她的双腿一叠,整个人就覆了上去。
次日清晨,苏良辰才经由丹桂提醒,早早起来给严氏敬茶请安。
经过昨夜一番滋润,严氏一张俏丽越发是妩媚娇美,今儿着一袭大红五蝠捧云的刻丝小袄,打扮的端庄大气,颇有主母风范。
苏良辰昨日整整等了大半宿,之后才知道,原来姜禄竟去了严氏那儿。她咽不下这口气,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有努力让姜禄回心转意,日后才好同严氏抗衡。
苏良辰深吸一口气,朝着严氏行了礼,然后才跪了下来,将茶盏递上:“姐姐请喝茶。”
严氏随意打量了一眼苏良辰,见她果真是姿容出众,明艳动人。不过这也正常,若不是这张狐媚子的脸,姜禄当初哪里会被她勾了魂?
严氏叫了一声“苏妹妹”,之后伸手去接。等她要碰到茶盏的时候,瞧着姜禄进来了,这才嘴角一弯,手晃了晃,茶盏顿时不稳,直接洒到了苏良辰的手背上,有几滴溅到了严氏的身上。
严氏吃痛的惊呼了一声,姜禄赶忙快步走过去,握着严氏的手。他见严氏手背不过溅了几滴,没什么大碍。
姜禄万花丛中过,最是了解女人的伎俩。如今这一出,自然也瞒不过他的眼睛,目下只紧紧握着严氏的手,不说话,之后才看向苏良辰。
苏良辰手背被烫红一片,疼得厉害,一见姜禄,双眸立马变得水雾雾的。她咬着唇看向姜禄,眼泪将落未落,模样甚是招人怜爱。
姜禄原先还不喜严氏这番举止,可如今见苏良辰又要故技重施,顿觉恶心,只恼得一脚踹上了她的心窝子,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茶都不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