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澹台大人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知叶大人在何处?”
澹台薰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叶大人生病了,暂时来不了。”
陆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卑不亢道:“大人应该知晓,怀王与锦王都是皇亲国戚,按理说本官应当睁只眼闭只眼,但此次封州一共伤了二十七名百姓,实在是……”
澹台薰诚恳地点头:“陆大人无需多言,我明白。”
陆虎觉得这小姑娘说话讨喜,但到底没有掉以轻心,“不知叶大人可是与京衙门的人一起来的?”
澹台薰抿抿唇道:“叶大人认为,此事既然发生在封州,应由陆大人全权处理。”
陆虎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时又极为不屑地挑眉。
他权力再大也只是地方官,就算能扣人也处置不了皇亲国戚。叶池说这话无疑是在打他脸,简直可恶。
就在他这么想的第二天,叶池亲自来了。
这回陆虎笑得比昨日还敷衍,恭迎道:“叶大人亲自前来,下官有失远迎。不知廉王殿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他问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廉王,显然早已把京中局势摸清了。
叶池故作犹豫片刻,继而目光坚定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锦王与怀王殿下在封州伤了人,自然要在封州处理。”
他说得义正言辞,陆虎差一点就要信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原以为叶池此番前来是要求把锦王和怀王带走,可人突然这么诚恳,必然有什么猫腻。
陆虎一向小心谨慎,待叶池走后又让人查了一下,得知许之焕与叶池矛盾僵化,一直在着手调查此案,但京衙门里被派往封州的人却被廉王扣着了。
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在京城时叶池便有意拖延此事,连到了封州也不忘借病拖个几天,就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回京城。
回了京城有御史台,御史台的头头和他从太学起便是死对头。在封州这里没人敢动两位王爷,可回了京城就不一样了,难怪要把人留下来。
这时看守锦王和怀王的人来报,叶池偷偷给他们各送了一封信件,分别出自廉王和锦淑公主之手,内容便是让他们安分守己,好好留在封州,别再惹什么乱子。
陆虎暗自捏了下拳。
好啊,想留在封州,就不让你得逞。
***
澹台薰回去时,叶池正在屋子里喝茶。
为了避免和陆虎打照面,他们连官驿都没去,落脚的地方是临时找来的一间别院,小阁视野开阔,院中腊梅盛开,在雪景之中傲然独立。
“我把信送去了。”澹台薰坐在他对面,一张脸依旧绝美如霜,“确定陆虎的人把信扣下才走的。”
叶池微笑着点头,“辛苦了。”
陆虎的疑心病重,是个优点也是个缺点,他们说得如此诚恳,陆虎必然会想到御史台也在调查此事,把人留在封州更为安全,估计不久便会亲自把人送来了。
澹台薰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叶池知道她想问什么,叹了口气:“卫国的历代摄政都没有好下场,皆是因曾经落下话柄。廉王贤能,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澹台薰学着他的样子倒了杯茶,“可我倒是觉得他在包庇锦王。”
这回叶池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