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官家年少时一直陪同在身边,还愁今后的飞黄腾达么。
理是这个理,但沈闳却怕陆云景年轻,父母也不在身边,参不透这其中的门道,左想右想,还是把沈昱靖叫来嘱咐了几句,想让他去帮陆云景宽宽心。
谁知沈昱靖却抽抽嘴角道:“祖父,前几天出去吃饭,福喜还提过这事儿,我看阿陆的心态挺平和的。”
“哦?”沈闳饶有兴趣地挑眉,“福喜说什么了?”
“福喜说,圣眷优渥的关键就是好感度,建功立业自然是一种方式,但也容易功高盖主,阿陆如今的情形更加稳妥安全,至于政绩,只要有能力,今后迟早会有的,不用着急。”
“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有意思了。”沈闳捋着胡子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才挥手让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的沈昱靖离开。
沈闳总觉得这个孙女有些不一样的通透,看着是个耍宝装乖的,其实心里都明白得很。
从这之后,他反倒不打算再让沈福喜沾染朝中这些事情,女孩儿家,就该过得轻松些才好,不过西洋那边的消息或是新鲜玩意儿,他还是喜欢拿去逗逗小丫头的。
不管做什么事儿,投入进去之后就很容易忽略了时日长短,沈三老爷一头扎进玉麦种植这件事儿里头,等到终于开始选了几个州府试种的时候,时间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陈家老太爷中风而后病逝,陈太后终于把蠢蠢欲动的心收敛回去,老老实实地待在宫中不再生事。
小皇帝已经快到亲政的年纪了,这三年间在诸位老臣的教导和帮助下,对一些政事的处理已经似模似样,所以挑选皇后大婚的事儿,也就被提到了桌面上。
有了陈太后的前车之鉴,朝中上下对于皇后人选的事儿都格外谨慎,几位老臣从礼部和宗人府翻出许多旧历,一起商讨人选范围该如何圈定。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吹胡子瞪眼睛之后,终于定下来从开朝存续至今的各大世家中挑选。
世家虽然如今多有没落,但一些从开朝伊始甚至前朝就存在的世家,大部分还是有些家底儿的,而且对于儿女的教育方面也比较重视,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儿,教养方面是基本不用担心的。
这事儿与沈福喜原本没有任何关系,听沈三老爷说起小皇帝要选皇后的事儿,她也只是想起,当年自己就是因为这个乌龙原因才跟陆云景订了婚约。
不过也幸亏如此,先把陆云景给绑定了,不然等她长到能谈情说爱的时候,依着陆云景的年纪,估计娃儿都两三个了。
若真是那样,她就只能躲在房里偷偷写几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话伤春悲秋了。
直到八月底,郭昭派人来送桂花,顺便带了一封信。
信中说,自己也是立后的人选之一,等到开春就要从家里出发,坐船北上入京。
郭昭对于立后一事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信中通篇写的都是对两个人即将再次见面的雀跃。
别的不说,只看那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字,就充分表现了她的兴奋。
沈福喜提笔回信,表示了自己的激动和欢迎,并邀请郭昭入京后住在自己家中,甚至开始心急地计划起自己如何尽地主之谊,带她去逛什么地方吃什么小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