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最终还是输给我了。
可为什么她死了,自己还是不能安眠……
青鸢从李千承那里得到了好大一笔钱财,为自己赎了身,在郊外买了一处宅子,在院子里养了好些锦鲤,常常托着腮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小鱼一看就是一下午,有时候也会伸手自缸中捞出一条小鱼来,任它在自己手中挣扎一会儿再放回去。
后来大皇子逼宫却失败,被打入天牢,此事她也是有所耳闻。新皇登基那日,所有的人去观礼,她却是装好全部的钱财,打算去天牢一趟。
已经走到了门口,青鸢又折了回来,沉了沉气,将那缸中的锦鲤尽数捞了出来,抛进了门口的一条小溪里。
天牢门前的守卫甚是森严,青鸢提着一个食篮,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塞入了守门的侍卫手中,轻声说了句:“大哥,今天人少,您就叫我进去看看吧。”
“进去是可以,可你想看的人能不能给你见咱们可就管不着了,”左边的侍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朝右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二人让开,说了句,“进去吧。”
青鸢点头致谢,挎着那篮子匆匆走进了门去,牢头拧眉问了句:“看谁的?”
“大皇子,”青鸢将那牢头拉到一旁,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金子,轻声说了句,“还烦请大人给行个方便。”
那牢头皱了皱眉头,掂了掂那金子,青鸢见状,又塞了一个玉镯,“您就行个方便,今天新帝登基,大皇子心中定然是不好受,我是他……从前养的外室,如今他倒了台,我也想再来看他一回。”
“大皇子可是叛国作乱的罪人,”牢头拧着眉头轻声说了句,显然是觉得此事难办得很,“一般人可不能随便见。”
青鸢蹙起了眉,一张好看的小脸皱在了一起,叹了一口气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这是上好的金镶玉,您就叫我进去看看吧。”
牢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便是他做十年的牢头也赚不出来,故而思量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朝旁边的人努了努嘴,“带她去大皇子那,记住,只给她半个时辰。”
那人点了点头,朝青鸢说了句:“跟我来吧。”
这天牢之中甚是潮湿阴森,青鸢随着这狱卒走了一小会儿,就是觉得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来,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里了,”那狱卒驻足说了句,“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只有半个时辰。”
可这次,青鸢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千两银票,直接塞到了那狱卒的手中,“大哥,我是大皇子的外室,大皇子如今没落了,我想为大皇子再留个孩子……求您了,给我个机会吧……”
那狱卒没想到青鸢进来是为了这个,当即就愣在那里,可是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在他手心里握着的可是一千两银子,有了这一千两,他想娶却不能娶的隔壁二妮,他娃将来的读书钱,他娘的养老钱可就都有了,他拿这一千两去做个小生意,可不比在这做狱卒强?
种种想法在那狱卒心里翻转,他感觉到自己握着银票的手心出了好些汗,青鸢就这样看着他,他知道大皇子是叛国的罪人,这种罪人若是留了后代下来,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怕是也要担责任。
可那是一千两银子,谁会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呢……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小声说了一句。
“行了,你去吧,”那狱卒接过了青鸢手中的银票,往旁边歪了歪头,然后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了青鸢,“我在那头等着,你速战速决。”
青鸢接过狱卒递过来的钥匙,点头应了句:“谢谢大哥。”
关押李千昊的这间牢室甚是阴森,一个小窗开得很高,透进来的阳光也是惨凉惨凉的,青鸢踩着潮湿并且脏兮兮的稻草打开门走了进去,被脚下窜过去的老鼠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李千昊背对着门坐在一堆稻草上面,似乎是想透过那个窗子往外面看,听见声响就转过头来,疑惑地问了句,“他们居然也放了你进来?”
青鸢将食篮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往李千昊那里递了递,“大皇子如今光景,怕也只有我才会来瞧一瞧了,左右大皇子是帮我解决了叶小鱼,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如今就算是我来报大皇子的恩吧。”
“咱们不过都是相互利用,”李千昊看着那些饭菜似乎是没有一点食欲,只说了句,“你倒是有本事进来。”
青鸢将那些饭菜依样尝了,然后又往李千昊的方向推了推,“我说了,我是来报大皇子的恩,别的也没有,不过是做了几道菜,我尝着倒还是可以,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大皇子的胃口。”
李千昊接过青鸢递过来的筷子,也是夹了一点菜送入口中,细细品了才说了句:“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大皇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青鸢颔首,将自己全部的神情隐藏在了阴影里,只轻声问了句,“大皇子在这里过得如何?”
李千昊又往那高得几乎要看不见的小窗口处看了一眼,轻笑着说了句:“还唤我大皇子做什么,听他们说今日新皇登基,我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也唯有你肯来看我一眼,寒雨等人却是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青鸢一面听着李千昊说话,一面给他布着菜,只说了句:“寒雨已经出了临安,似乎是想去寻求什么帮助,大皇子可切莫失了斗志,早晚寒雨会带人来救大皇子的。”
“西夏那边我倒是还有一些人脉,”李千昊听了青鸢的话似乎胃口又好了一些,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兴许寒雨是去了那里了吧,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