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有盗窃罪,难道你不承认?”
“不,我没有盗窃,请相信我。”
“那,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的钻石项链是怎么跑到你的提包里的,请你解释解释!”
“是五、六个女孩子趁我在洗手间里补妆时不注意,故意塞进我的提包里的。”
“照你这么说是栽赃了?你有什么证据?”
海伦娜没有回答。
“你说是五、六个女孩子,到底是五个还是六个?”
“我没注意。”
“说说她们的相貌特征。”
“她们,她们……”
“干吗吞吞吐吐的?舌头让人割了?”
沉默了片刻,吕迪娅迫不及待地往前迈了两步,说:“警官先生,让我来说吧。”
“好的,请吧。”
“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我和海因策·冯·赫尔维格先生,这位,在利茨塔尔顿饭店乘电梯从七层下到一层,我们要到餐厅里用餐,在走廊里正好碰见这个犹太女人,虽然光线很暗,但是离得这么近,所以还是看得很清楚,没错,就是她,她从我们俩身边走过去。大约三、四几分钟以后,我发现揣在我裙子口袋里的价值350万马克的50克拉钻石项链不见了,不翼而飞了!”
海伦娜听不懂吕迪娅说什么,但是能猜出来,她一定是在诬陷自己,可是现在自己有口难辩,只能听天由命。
“冯·赫尔维格先生看见了,他当时在场,可以作为本案的证人。”吕迪娅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
“是这样吗,冯·赫尔维格先生?”沃尔纳特警官把肥胖的身躯向前挪了挪,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他那宽大的下巴。
“不,不完全是这样,警官先生。”冯·赫尔维格毫不犹豫地回答。
吕迪娅一愣。
“如果当时我看见奥本海默小姐把手伸进你的裙子口袋里盗窃你的项链,我为什么不立刻制止?”
“请说说事实经过。”
“好的。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我和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确实在利茨塔尔顿饭店乘电梯从七层下到一层,我们是要到餐厅里用餐,在走廊里也确实碰见了海伦娜·奥本海默小姐,她从迎面走过来,从我左边走了过去,离我大概有一米,冯·普林茨小姐在我的右边。”
“是这样吗,冯·普林茨小姐?”
“没错,是这样的。”
“请说下去,冯·赫尔维格先生。”
“警官先生,请你们想一想,当时我在奥本海默小姐和冯·普林茨小姐中间,而奥本海默小姐距离我有一米的距离,距离冯·普林茨小姐足有一点三米远,她怎么可能够得着冯·普林茨小姐的裙子口袋,而且不被我发现呢?”
“可是……”吕迪娅正要插嘴,被冯·赫尔维格打断了。
“冯·普林茨小姐,你说我当时亲眼看见奥本海默小姐偷走了你价值上百万马克的50克拉钻石项链,那么我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那么你说,那串项链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犹太女人的提包里的?”吕迪娅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对,这正是我要向大家解释清楚的,”冯·赫尔维格不慌不忙地说,“在我们遇到奥本海默小姐之前,我亲眼看见的是,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把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串50克拉钻石项链交给了她的妹妹,厄玛·冯·普林茨。不仅如此,我还亲耳听见,她对她妹妹说:‘你们要在她给你们签名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放进她的包里,千万别让别人看见,懂了吗?’”
“你……”吕迪娅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明白了。”沃尔纳特转过脸,小声和贝斯曼说,“看来这案子显然不能成立,原告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
“要不然算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别通知波兰大使馆了。”
沃尔纳特点了点他那肥大的、光秃秃的脑壳,用波兰语对海伦娜说:“看来这是个误会,奥本海默小姐,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贝斯曼站了起来,走到海伦娜面前,掏出钥匙,把那个将她娇嫩的手腕勒出很深的红印的手铐打开。
海伦娜一愣,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
“怎么,你没听见吗?”沃尔纳特重复了一遍,“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海伦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在记录口供的本上,沃尔纳特指定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轻轻地扔在桌子上。
“这是你的包,请收好。”沃尔纳特伸出肥胖的手,把海伦娜的提包递给她,“这是个误会,希望你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