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水伊人笑了个花枝乱颤,只见刘剑心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脚下的枯枝早已粉碎,衣衫也破烂不堪,头上沾着几根青草,双手揉揉肩头,揉揉胸腹,疼的咧牙咧嘴。
水伊人不禁大为奇怪,问道:“喂,你不会降落,难道还不会运功保护自己么?怎地弄得如此狼狈?”
“运功保护自己?你说的是护体罡气么?我还不会。”刘剑心扭了几下,体内真气自主疗伤,全身顿时疼痛大减,缓缓走了回来。
“你这人真是奇怪,既然身具真气,便该是仙人才对,怎地连护体罡气都不会?”水伊人微微皱着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啊,我知道你叫水伊人,这名字好的很,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未免吃亏了,哈哈,我叫刘剑心。”刘剑心顿了顿,又道:“你为何要蒙着脸?”
“原来是刘公子。”水伊人似乎笑了笑,并未声音,但一双眼睛已完成了月牙,勾魂摄魄,令刘剑心一阵失神。
“呆子,你发什么痴?”水伊人娇嗔道:“你还看!讨打!”说着举起芊芊小手,作势欲打。
刘剑心“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笑道:“水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尤其是眼睛,我想你定然美得很,是不是?”
“谁……谁美了?”水伊人听他夸赞,心中忍不住欢喜,又见他说话真诚,忍不住语声颤了颤,“美不美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师父说男人最喜欢花言巧语,尤其是见到漂亮女子,能说得天花乱坠。所以我们师姐妹都蒙着脸,免得……免得被男人……”说至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揉着腰间的丝带,缓缓垂下头去。
她这扭捏模样,让刘剑心一阵心神恍惚,正欲说话,忽听远处几声尖锐的笛声悠扬而起,初时极为尖锐,难听之极,后来直上云霄,撕裂白云,隐隐然夹带着一股风雷之声。
刘剑心心中一震,连忙收敛心神,眼睛不自主看向水伊人,因为这笛音竟也有饶人心神之效,显然和水伊人同出一脉。
水伊人脸色微微一变,道:“刘公子,师姐们在唤我了,我要走了。”她说着飞身跃起,腰畔的宝剑,飞跃而出,被她赤脚踏上,又轻声道:“我其实是为了那醉云楼之战来的,但师姐们看的紧,我走脱之时,已然晚了,却恰好遇到那个坏人欺负你,所以……,若是以后你遇到似我这般蒙着脸的女子,千万不要说你见过我,回去之后,我会说在醉云楼过了一夜,好么?”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恳求,若非蒙着脸,想必此刻定然楚楚动人。
刘剑心心中奇怪之极,但此时时间紧迫,水伊人转身欲走,只得点头称是,忽然扬声道:“水姑娘,咱们相识一场,你能让我瞧瞧你的容貌么?”
水伊人身子一颤,在空中顿了顿,但随即转过身去,冉冉飞起,空中轻飘飘洒落一句话来:“日后若真有缘再见,我定会让你瞧个够,今日却是不行。”
话音犹自缠绕耳边,水伊人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远空,遥远的天际,又徐徐响起一声笛音,与先前的笛音互相应和,渐渐消散。
刘剑心怅然而立,似有所失,两人虽相处了一晚而已,但这个没有谋面的赤足女子,竟已深深印入他心中。
御宝剑而来,白衣飘飘,赤足如雪,横短笛,音败玉清子,清心咒、敛神曲,妙拯刘剑心。
不但让他脱离身死之厄,而且还领悟了心神御剑,一晚之间,发生这许多事情,怎不让人缅怀?
过了半晌,刘剑心收拾情绪,抬头望着飞瀑深潭,摇了摇头,走到潭边,掬一把水,洗了洗脸,将身上破烂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寻来一根枯枝,腾空而起,向着醉云楼赶去,自青山镇上头飞过,不免想起这镇中发生的略显荒唐之事,摇头失笑。
醉云楼之战,已过去了半日一夜,这一战虽未见血,但唐天令拿出的绝妙暗器“回流针”,却着实让人吃了一大惊,能够破罡气的暗器,横空出世,让许多招惹了唐家堡之人,心中踹踹,暗自色变。
刘剑心赶回,自然扑了个空,但几个江湖上的不入流之人,还是将当日他离去之后的情景说了出来,他本就想,若是玉清子强逼,便将他引去孤庄村,反正此去甚远,路上再思脱身之策。
料不到唐天令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想起唐天令对他的事,知之甚详,便也释然。
当下,并未在重庆府多做停留,刘剑心用当初彭莹玉留下的银两,买了些衣物换上,又买了干粮,水囊,挑了无人之处,御空而起,向着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