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指责,连翘心里一颤,却张不开嘴。
难道他都忘了?还是说他以为那些事发生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此时,透明的玻璃墙将光线反射到他的身上,她目光里的他,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一身笔挺得可以称着冷硬的军装,干净,大气,强势而冷淡的感觉一如从前。
六年的时间,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要说唯一的改变,可能就是他肩膀上的军衔变了,金黄色的橄榄枝看着很扎眼。
呵,少将了!
无论站在那儿,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在他们互相审视彼此的时候,世界在他们眼中都安静了。
目光对视着,穿过视线,似乎渡过了上万光年那么漫长的时间,跨越了长长的岁月,近二千个日夜的守望后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人来人往之中,邢爷压抑着内心狂烈的激动,一动不动,目光一眨不眨,“为啥不说话?”
“无话可说。”
她冷漠得近乎无情的声音,让他喉头一梗,脚步不听招呼的就向她移动了过去,那手指竟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依旧冷峻的外表下,心脏在狂热地蹦哒。
“连翘,我想你了……”
“谢谢!”她笑了!
这笑真美,眉梢眼底都是美。
可那却是疏远的笑,疏远得仿佛再也触不到,随时都可以消失的笑容。
邢烈火郁结了,“连翘……”
又冲他展颜一笑,连翘脸上的表情很淡定,语气很认真。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儿,改天再聚啊,再见!”
说完这话,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强迫自己从他身上拉回了视线,飞快地与他侧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再见?!
邢爷仰天一望,六年的时间,就换了她一句‘再见’?
冷峻的面色被狂乱的怒火覆盖,从初见时的欣喜若狂,到僵持的暗淡,再到现在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快被这女人给折腾死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怎么可能再让她消失?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发过誓,不管她心里是不是还在怨着他,恨着他,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再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掉,哪怕是用绑的,也得弄回去。
她还想跑?还想逃?
“狗东西,连翘!”
耳边一声暴喝,紧接着,连翘还没回反应过来,身后的脚步声就窜了上来,而他的怒火更是如同降落在大草原上的天火,带着浓浓的愠怒往她耳朵里钻。
“你他妈给我站住!”
“嗯?你还有事儿吩咐?”
她的冷淡,将邢爷心里那些枯萎了六年的荒草点着了,怒火燃成了燎原之势,他忍无可忍,直接将面前没有表情的女人往自个儿怀里一带,猛地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拽住了她的手腕——
‘咔嚓’一声。
连翘怔愣一下,愕然了。
竟然给他上手铐?
更不可思议地是,他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他疯了?!
深呼吸一口气儿,她淡淡地抬头望向他,只见男人冷峻刚毅的脸庞上,那双黑眸里渗透出来的冷冽和威严真是做不得假的。
他很生气!
这让她身上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一阵一阵发寒,六年光阴,他身上的杀气似乎更重了,浑身都散发着冰寒,而那挺拔的身姿也永远都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冷酷。
他,万里的冰川,一冰冻,即是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