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他怎么了?”
“他不打算再回白崖镇。”萧靖承道,“白崖镇将领的变动,会是大事,朝中不少人搀和其中。”
薛湄点点头。
萧靖承:“你不懂这个,不说了……”
薛湄:“我怎么就不懂?”
“你懂?”
“无非就是当前寒门崛起,不少寒门将领封侯爵,从军成了一条升迁之路。匈奴人时常来犯,你和你师父驻守的白崖镇战事频繁,危险但军功容易得。
贵胄世家想要压制寒门,眼瞧着苦寒之地变成了香饽饽,打算从中作梗。为了维持自身的高贵和体面,阻止寒士进入他们的阶层,他们会扼杀这条升迁之路。”薛湄道。
萧靖承瞳仁微微放大。
她说得一点也不错。
“你连这个都懂?”萧靖承眼睛里,似簇了一团火,专注而执着。
薛湄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了:“我乱说的。”
真尴尬。
她只是在脑海里搜了搜历史,知道寒门打破世族对官场垄断时,世族门阀的反扑。
所以她说得像那么回事。
门阀的落寞,会成为定局。
现在,只有寒门武将走进上流社会;很快,科举的兴起,寒门士子亦会打破门阀望族对文官的垄断。
那时候,新旧贵胄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激烈,直到门阀彻底消失。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朱雀桥和乌衣巷的落寞,就是九品中正制被打破造成的,王氏、谢氏垄断官场的局面破除,刘禹锡的这首诗,记载了整个门阀的陨落。
薛湄赶上了变迁的开端。
只要她活得够久,一定可以看到科举制的成熟。
“……你现在是担心自己的亲信,会随着老将军的隐退、你自己的昏迷不醒,而遭受排挤吗?”薛湄问他。
萧靖承点点头。
“我何时能回去?”他叹气。
薛湄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病,不属于她擅长的范围,她只是一名军医,擅长普外科,治不了他这种病。
“总能回去的,要怀抱希望。”薛湄道,“像你,总还能有点希望,比我好多了。”她是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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