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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第1页）

好了已经够酸了，不需要再酸了，他眼泪冲眶而出，嘴角又是不由自主咧上去的，这上半张脸哭，下半张脸笑，如此大喜大悲的极致表情汇聚在一张不大的冰山脸上，看起来比萧怀瑾的内心还扭曲。

&ldo;您……您还没……&rdo;不该说死，不该说薨，不能说崩，陆岩一时间卡词儿了。紧接着他内心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齐齐迸发，他半天憋出一句：&ldo;……您还活着！&rdo;

这是萧怀瑾头一次见他的冷面侍卫如此失态。

到最后变成了他一个皇帝安慰一个侍卫，侍卫又哭又笑仿佛珍宝失而复得，吸引了路人视线纷纷。

&ldo;粮糙送去武将军那里了么？&rdo;

&ldo;……嗯。&rdo;抽泣。

&ldo;那边战况如何？&rdo;

&ldo;叛军被挡在渭水以北……郭炜炜缺粮糙，没有再南下……还对峙着。&rdo;抽泣。

&ldo;看来粮糙送的是很及时了。&rdo;

&ldo;是……解了燃眉之急。&rdo;抽泣。

&ldo;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rdo;说出这话，萧怀瑾也脸红了。

&ldo;臣不哭。&rdo;抽泣。

&ldo;只是差点吓死了。&rdo;抽泣。

萧怀瑾沉默了一会儿。

&ldo;是我不好。&rdo;

&ldo;……&rdo;陆岩噤声了。居然让天子陛下向他道歉，他祖坟都要烧糊了。

随即他发现，萧怀瑾并不是在向他认错。

&ldo;陆岩，我想，是时候该回去了。&rdo;

&ldo;回……&rdo;陆岩正想问他落榻于哪里，蓦然意识到萧怀瑾的话后，强自镇定着问道：&ldo;您打算何时动身？&rdo;

他日思夜想回长安，生怕回应得不够积极，陛下又要打消主意。

萧怀瑾想了想，目光望向这条街上熙攘的人群，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生生不息的漫长岁月：&ldo;待解决了这边的事。&rdo;

陆岩恢复了面瘫，没有再多言。但总觉得陛下哪里不一样了，却也难说。而观萧怀瑾神情淡淡，不见得高兴也不见得郁郁，一时猜不透他为何&ldo;幡然悔悟&rdo;。

不知何时，天际飘落下细碎的雪花，纷纷扰扰，扑面皆是徐徐凉意。朔方的深秋已是严寒。萧怀瑾回想起去岁这个时候，后宫不少人中了压胜，昏迷了过去，他如同惊弓之鸟，反思是不是&ldo;晋过五世而亡&rdo;的诅咒要应验了，是不是天降示警……可现如今，站在北疆的边城，他的忐忑忧怖反而轻了。

大概是觉得，这句预言是有道理的。

人面对有道理的事情，就会下意识地放弃抵抗了。

路上的人渐渐稀少了，这一场雪初至，萧怀瑾明白，这意味着糙原上胡人的日子又不好过，比邻而居的晋国又要进入战备状态中。他在雪中漫步深思，陆岩跟在后面，不妨有个疯疯傻傻的人撞上了萧怀瑾，又倏地跑开。

萧怀瑾不甚在意，陆岩全副心神在警戒上，盯着那傻子多看了两眼，忽然一怔。

这个人……好眼熟。

萧怀瑾见他顿足，便垂询，陆岩道：&ldo;公子可觉得此人面善？&rdo;

萧怀瑾目光瞟过去，登时大囧。那人蓬头垢面，灰头土脸，这就罢了，脸上的表情还鼻歪嘴斜的，活像个丑角。

他摇摇头：&ldo;荒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