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一觉醒来,已经是下晌了。她眯着眼睛,抱着松松软软的棉被在床上滚了滚,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有了亲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稳,这种感觉,是以前在青山镇的时候才有的,自从她到了京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她偏过头看了看窗,已经快申时了。
刚刚坐起来,阿薇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来人越过大大的屏风走了进来,阿薇一看清楚来人,顿时感到惊喜。
“映红!映月!”
来人正是她的丫鬟映红和映月,她们不是在东方府吗?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小姐!”
映月一见床上坐着的人,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容,不由得呆了一呆,直到阿薇喊出她们的名字,映月才越过前面站着的映红,她冲到床边,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小姐,奴婢想死你了……”
阿薇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两个丫头了,心中也是思念得很,她看着趴在床边哭得可怜兮兮的映月,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也想你们啊,映月,这想归想,可你也不要哭啊,你瞧瞧,脸上的妆都花了。”
映红到底要沉稳一些,不过她的眼圈儿也红了,她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奴婢们一个时辰前就到了这里,要不是奴婢拦着,恐怕这个小妮子就要冲进房里将小姐叫醒了!”
阿薇笑呵呵地下了床,映红赶紧拿过衣裙来服侍阿薇穿上,映月也笑着收起了眼泪,去将准备好的洗脸水端了进来。
“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七皇子府外守卫森严。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阿薇奇怪地问道。
“一大早就有人去了府里,说是小姐你在七皇子这里,要我们跟着过来伺候,我和映月一听,就巴巴地跟着来了。我们两个面生,七皇子府外的那些兵卫没有见过,夏管家只说我们是新买来的婢女,那些兵卫虽说查得严,可到底也不敢阻拦,就将我们放行了。”映红笑着说完。将阿薇带到梳妆台前,为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式。
“李公公方才跟我们说过,小姐你易容了。以后的一段时间,都要做男子的打扮。”映红看着阿薇脸上精致的面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个面具真是精巧啊,要不是知道小姐你易容。我跟映月肯定会认不出来的。”
“原来李公公都跟你们说过了。”阿薇伸手抚上脸颊,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一双眼睛透露出些信息来,就算是熟人,恐怕也认不出她来了吧,“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和映月这一段时间都不要出去了。你的性子沉稳些,多帮忙看着点儿映月。不要随意打听七皇子府的事情。”
映红福了福身子,说道:“奴婢知道了。”
映月端了水进来伺候阿薇洗漱。阿薇看了一眼二人,这才感觉有些不对,问道:“映绿呢?她没有跟你们一起来?”映红映月还有映绿三人,都是以前贴身伺候她的。难道是多一个人,不好带进来?
映红和映月对视一眼。面有难色,映月更是“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阿薇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可是映绿出了什么事情?”
“是……奴婢说了,小姐你不要生气。”映红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其实,自小姐你进宫之后,奴婢就发觉映绿的心有些散了,做事不勤勉还罢了,还许多次想往老爷的书房凑。后来被许枫教训了一下,她也就乖觉了些。以前小姐得了假期出宫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回府也只是住一日两日的,奴婢就不想拿这些事情来烦扰你,所以就一直没说,也想着映绿可能会改好的。谁知,后来映月偶然发现,等你再回宫后,映绿第二日总是会找藉口出府一趟,那时奴婢们并没有往别处去想。直到你跟老爷跟着皇上出巡,有一日,奴婢经过老爷的书房,突然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书房里翻东西,奴婢等着那人出来,才发现是映绿!第二日,她就出了府,奴婢一直悄悄跟着她,清楚地看到她进了太子良娣郭潇潇在凤煮街的别院!”映红说道这里,顿了顿,才道:“本来奴婢也不知道她进的是哪家的府邸,只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就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世子,世子知道后,派人仔细查了,这才查到原来那座府邸是太子良娣的产业!世子当时很生气,等映绿回府后,就严刑拷打,她终于招了,说……说她的亲生母亲在太子良娣身边做嬷嬷,她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后来就一直按照她娘的要求,将小姐你的消息告诉他们!那时候奴婢们才知道,原来,当年小姐你被太子的人掳进宫里去,是映绿透露了你的行踪,她告诉了郭良娣我们那日出城摘天竺葵,所以……”
映红没有说下去,阿薇已经清楚明白了,没想到,以前日日在她身边的丫鬟,却是在很久以前,就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了。她内心中只觉得悲哀,她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映绿的地方,却被她这样对待。
“唉,都是奴婢不好,世子当时就说了,叫奴婢不要告诉小姐的。”映红有些后悔,她看到阿薇脸上的神色,知道小姐肯定是伤心了。
“不怪你,我也应该知道。”阿薇牵着嘴角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单薄,“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映绿在我身边那么久,我早把她当作了身边的亲近之人,只是没想到……”
映红心中也生出一丝悲哀来,映绿和她同吃同住,又是和她一起来到小姐身边的,没有人比她更珍惜这段友情。小姐待她们几个丫鬟都很好,说实话,到了东方府之后,人口简单,主子心善,她们几个丫鬟过的日子,就像是旁家的小姐似的,整日清闲的很,一点儿苦都没吃。没想到,映绿居然是害小姐进宫的人,还和外人勾结,把小姐的动向告诉别人,这就和在身边养了一个白眼儿狼有什么分别?映绿兴许也知道自己理亏,被世子带走的时候,她只是哭,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映月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房中的气氛闷得让人难受,便生气地说道:“映红姐姐以后不要提她了,提起她,只会让人心烦!现在小姐回来了,以后就咱们两个伺候,旁人都不许近身!没得又多出一个映绿来!”
三人中,可能映月的火气要最大,阿薇深知其中原因。以前在方家的时候,阿薇就问过映月的身世,当时,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位大镖师,被人陷害丢了镖物,才被推上了断头台。阿薇当时答应了她,要帮她找出真相,就在前几年,阿薇得知,当年映月父亲负责的镖物,是一大批官银,据说是北边的军饷,却不料在路上被人全部盗走了。官府一路查了下来,说是映月的父亲和贼人勾结,没多久就处斩了。
这件事情涉及大批官银的下落,却轻易地由一个大镖师来抵罪,而后,简简单单地不了了之,怎么会让人不起疑心呢?当年,正是因为军饷没有运送到北边,粮草又在路上耽搁了,所以威远大将军才会在与羌国的大战中吃了败仗!试想,吃不饱穿不暖,士兵们又怎么拿得起长矛?更别提要耗费粮草的战马了。
丝丝缕缕的线索寻到了不少,后来,师兄知道了这件事后,也觉得其中必定大有文章,暗中派了郑风去查,最后查到,此事和元相有些关联,只可惜没有证据证明。映月知道了之后,心中就恨毒了元相和太子,这次映绿出事,身后居然是太子良娣,所以,映月气坏了。
“好了,映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不必提。你们下去吧,我要去寻七皇子说话。”阿薇站了起来,将心中的沉重抛开,大步朝外而去。
“阿薇,这就是我派人寻来的双生金蚕幼蛊,我问过一个有名的育蛊师,他说,这双生金蚕蛊必须双生双育,在它成年前,两只幼蛊一定要放在一起蓄养,否则离开十五日后,就会化成血水而亡。当然,金蚕幼蛊在成年前,是不具有金蚕蛊的特性的。”赵凌云说道。
阿薇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只小玉碗,玉碗中有两只金黄色的蚕宝宝,要不是知道了这就是金蚕蛊,阿薇只会认为,这不过就是变异的蚕而已。
“看来不会错了,和《奇事录》上写的一样。”阿薇拧着眉头盯着不停蠕动的金蚕幼蛊,想到等一下要将其中一只吞到肚子里,就觉得胃里翻腾。
“那个育蛊师经常研究不同的蛊虫,也将蛊虫吞到肚子里面去过,我从他那里要来了这个。”赵凌云见阿薇的表情,就知道她感到恶心,忙把手边的一个锦盒打开,阿薇看见,锦盒里的,是用糯米纸做成的小筒,差不多有粉笔那么粗,里面是空心的,正好可以将蛊虫放进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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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