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笑之际,菜陆续上了上来。史老太君夹了一条灰豆条干在岫烟她娘碗里:“来尝尝咱们城里的灰豆和你们乡下的有什么不同!”
此时,桥那边颤颤微微的走来一个穿水红色衣裳的女孩儿,削肩膀,水蛇腰,风流灵巧,若碧玉中跳跃的一团小火苗,光是远远的看着就甚是招人喜欢,岫烟不由得看呆了,胡氏也惊为天人,指着那抹鲜亮的红色道:“那桥上的可人儿也是你们家姑娘吗?”
史老太君抬眼往那边瞧去,瞧了半天也没认出那人来,转头向凤姐:“那水蛇腰的女孩儿是?”
凤姐笑道:“老祖宗真是贵人多忘事了,连自己屋里的人都不认得了!”
“我屋里的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屋里有这样标志的人儿!”
“老祖宗可真是忘了,她就是晴雯啊!”
“哦,是那孩子啊,几年不见竟出落得这样超逸了!”
“要不怎么说老祖宗眼光好呢!”
原来这晴雯原是史老太君身边的丫头,只因为史老太君看她模样儿甚好,竟是府中其他丫鬟所不及的,有意把她放在宝二爷身边,将来给他做妾,只是此事并未挑明,各人心中有数罢了,一同和她过去的还有花袭人,这两位都是史老太君亲自调教的人儿。
正说着,晴雯袅袅冉冉的走上前,王夫人问道:“你怎么来了,你花大姐呢?”
“回夫人,正是花大姐让我来禀报的呢,说二爷从学堂回来中了暑,今儿就不来陪老太君用饭了!”
“中署?要不要紧啊,有请郎中看过吗?”王夫人着急道。
“太太请放心,已经请王太医瞧过了,说是不打紧,开了两副降暑的药吃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已经躺下了!太医说二爷的身体有点虚,最要紧的就是要卧床多休息!”
“怎么会虚呢?人参鹿荣还有那金刚丸你们都没给他吃吗?”王夫人道。
“以前早晚都有吃呢,只是那药丸补得了身却补不了心,而且太医建意那些东西还是少吃,所以花大姐收起来了,只每早晚各一支参茶而己,偶尔有喝血燕粥!”
“那身子怎么还会虚,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侍候的!”王夫人变色道。
“你也别怪丫头们,我看哥儿如今的状态是被你们夫妇给逼的,那孩子出身时身子就弱,你们还往死里逼他,依我说那考试不考也罢,以咱们家的实力难道还怕以后没有官做,就算不做官,我死后我的家当还怕养不活他,今儿个我做主了,宝玉不用去那该死的学堂了!”贾母道。
王夫人嘴张了张,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只转头对晴雯道:“既然老太君发话了,你就回去告诉宝玉,最近他不用去学堂了,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史老太君也不和王夫人多计较,毕竟宝玉除了是她的孙子也是王夫人的儿子,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氏道:“既然哥儿病了,咱们去看看他吧!”
“亲家一番好意,只是生病的人最怕唠扰,咱们这一起子人浩浩荡荡的走去看他,虽是好意只怕好心办坏事,咱们只管玩咱们的!凤丫头的话虽然无情,可也在理,再说了,宝玉就是个混世魔王,郉丫头不见他也好,招惹了他日子倒不安生,清清静静的在这园子里住着岂不惬意。”贾母道。
见与不见对岫烟来说倒无所谓,只是她娘第一个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