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回到军营后,整日放纵形骸,不理军务,孩子交给奶娘后,他也不管不顾。
“李牧!你再这样下去!咱们军队迟早完蛋!”南安郡王伸手去夺仰躺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的李牧的手中的酒瓶。
李牧胸衣微敞,醉眼惺忪,仿佛神智不清,却又身手敏捷,见南安郡王伸手去夺他的酒瓶,他迅速一缩手,像护私有财产般把酒瓶护在怀里,那侧身嘟嘴的样子有点呆有点萌,偏偏他还在南安郡王眼前晃动着纤长的手指,仿佛极聪明道:“我李牧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明明只是个空酒瓶,他却把它当个宝,醉酒的人总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南安郡王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然后弯下身子去扶他,李牧就势一拉,身子一翻,把南安郡王压在了身体下面,眼神中透着一种怪怪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光茫。
南安郡王也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他轻轻的推了推李牧的肩膀,脸上青白交加,颤声颤气道:“李,李,李牧,你想干嘛?”
李牧歪了歪头,醉眼迷醉的用一种近乎欣赏的眼光打量了南安郡王一翻,赞赏道:“你真美!”
南安郡王高九从未被男子赞赏过,而且还是用“美”这个对堂堂男儿来说近乎于侮辱的字眼,他顿时怒由心生,捏紧拳头就想把眼前这糊言乱语的小子狂揍一翻。
可就在他的拳头离李牧的鼻尖一寸远之时,李牧的整个身体轰的一声压在了他的胸膛上,脑袋亲密的贴在他的肩胛上,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这种姿势也太危险。
南安郡王高九伸出手掌轻轻的拍了拍李牧的后背,问道:“喂!你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耳边发出一阵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高九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归位,他从他的身下抽出身体,无奈的摇摇头道:“这家伙。居然说睡着就睡着了!”然后伸手把他拉起来,一只胳膊环在自己的脖颈上,摇摇晃晃的朝寝榻走去。
李牧身材颀长,本就比常人高出两头。这两年战场历练,身体结实了许多,仿佛重了不少,再加上醉酒的人极不老实,刚刚明明睡着了。被高九这样一动,他的手就开始像八爪章鱼一样在他的脸上糊乱的摸,嘴角挂着笑,喃喃的说着什么,像位痴缠情郎的小妞儿。
十八年了,他们的友谊已经整整十八年了,这十八年前来,李牧在外人眼中从来都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只有高九清楚,他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比谁都脆弱。
高九表面对李牧敬畏有加,唯命是从,好像很怕他,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怕他,他只是了解他,同情他,了解他那极易破碎的自尊,同情他的遭遇,堂堂嫡皇孙,原本可以君临天下。却落得家破人亡,苟延残喘的悲惨下场!
高九同情他的同时或许还有一丝谁也未察觉的爱意吧,不然,以高九堂堂郡王的身份有一百个理由不理这个逃亡的“废皇孙”。
高九冒着被抄家灭族的危险。用十八年的时间为李牧建立了如今的威势,那个神秘的“鹰组”背后真正的头目其实是高九,李牧只是个幌子,高九当初诈死在李牧的剑下,也是为了完全转入幕后,为今日的蹶起做准备。他为了李牧,可真是用心良苦。他对李牧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兄弟情谊,他们可真是一对好基友啊!
高九扶李牧来到榻前,把他往榻上一放,立起身子,拉了拉衣服,抱怨道:“真是重得像头猪了!”
正当他转身要走之际,李牧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叫道:“别走,求求你别走!”
高九心中一怔,堪堪回头,只见李牧的眼角挂着泪珠儿,薄唇微张,像蝴蝶翕动着翅膀。
李牧的清俊是京中闻名的,胜过号称京中第一美男的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