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要证明“逮住苹果公司这个漏洞,并不是我耗尽生平才智后、灵光一闪才撞大运得到的”。而是“我脑子里来钱来名声的坏水儿根本就止不住要往外喷,这只是平身小可之举,微不足道”。
当年的冯见雄,不就是靠证明了“抛弃了刷司法驰名这个商业模式后,还有复审委刷发明这种更来钱的大生意在后面等着”,把刘渊明搞得服服帖帖的么。
证明自己在法律界钻空子来大钱的骄人历史战绩,正是提振合作者信心的最大法宝。
“哦?那不知MR。冯除了苹果案之外,后来又有什么新的斩获呢?”亨利。普洛夫也很配合地捧哏了一句。
“远的不说,就说这两个月随手偶得的一些战绩吧。”冯见雄一副很谦虚的样子,似乎非常好的秉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的优良品质,只说眼下。
“不知普洛夫先生对于‘网页游戏’这个领域是否有了解?贵基金会是做版权维权的,应该会涉猎到吧。”
亨利。普洛夫想了想,没想到冯见雄的企图,便只是平静、正面地回答:“有所了解,那是个侵权的重灾区。”
华夏有网页游戏,美国当然也有。只是市场没那么发达而已。
毕竟在美国免费游戏没那么流行,同时美国这边游戏主机市场比较庞大。
不过,亨利。普洛夫对于行业动态,肯定是有所了解。
冯见雄施施然地说道:“我今年在华夏网页游戏市场上,就通过差异化的法务运作,预计可以赚到超过一亿美元的额外利润。这样的战绩,应该足以取得你对我眼光的信任了吧。”
“上亿美元的超额利润?你确信是通过‘法务层面的差异化运作’导致的么?”亨利。普洛夫犹然不太相信。
一家页游公司,通过侵权,赚取一年超过一亿美元的利润。这种桥段亨利普洛夫是相信其存在的。
如果这个幕后老板恰好是冯见雄,那也足以证明他经营有方、眼光敏锐——但这种眼光并不一定是法务方面的,也不一定有作为EFF基金会长期合作伙伴的价值。
但是,如果这个超过一亿美元的利润,真的是因为法务方面的差异化运作带来的话……
恕普洛夫眼拙,他在美国还没见过互联网知识产权界,有过这样的先例。
或许华尔街那些金融界的高端法务操作,能作出这种事情来,但硅谷是真没有。
当然,这里说的是“法务的差异化运作”,并不是说大案要案打赢了官司索赔——打赢了官司索赔,那本来就是雇主应得的钱,不能叫“律师团的运营带来的创收”。
“看来你不太相信么,具体的细节,涉及到商业机密,我不能说太多。我也相信,你们对于中国市场的网页游戏没什么兴趣,所以,稍微点拨一下……”
冯见雄大致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其中那些不太敏感、听了也不容易复制的部分,描述了一遍。
包括他如何让刘渊明在国内操作“选择性侵权”的事情,利用大数据反馈的结合,专挑软柿子或者小聋瞎的明星,先试水侵权,反响好的再考虑长期侵、谈代言。如果粉丝败得太快、“人品半衰期”过短,那就先虚与委蛇稳住后抛弃……
是的,就是“人品半衰期”。
冯见雄在英语里,直接用了“人品”和“半衰期”这两个词的组合,血淋淋地、冰冷地表达了他的客观。
没有任何主观好恶、没有任何长官意志。人,也可以被简化为一个性质可以预期的化学元素,没有任何“意外”。
亨利。普洛夫听到“半衰期”这个单词时,情不自禁就哆嗦了一下。
他相信,自己目前遇到的这个家伙,是这个星球上最阴险歹毒的那一小撮里的。
既然对方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可以拿出那么多来钱的急智,应该以后的冒坏水能力还是有保障的……
双方又不着行迹地拆了一会儿招,最后冯见雄看时机成熟,恰到好处地提出了自己的全盘条件。
“普洛夫先生,这里是一千万美元的认捐函。我是很希望为全人类的版权保护和产权自由斗争的。也请你给我一个充分的舞台。
我希望看到贵会主持的大义,在美国能够按照我提供的构想尽快展开、并且让我起到的作用,在主流媒体上得到充分的报道和承认,就是这样。”
亨利。普洛夫看着手上的文件,沉思良久:“我帮你找拉里佩奇先生约个时间喝个咖啡吧。再帮你找谷歌的CLO戴斯蒙德先生托个情。至于案子,会尽快按照你的思路走下去的。不过,要走到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给出通例解释,至少要到年中了——你应该了解美国司法体系的运作速度,这已经是最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