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径直走往床的方向,毫无愧疚的准备霸占唯一的床……忽的他听到一道声音,疑似幻听,迷茫的转过了头。
谢怀薄唇一挑,语气寡淡神色平静,见方黎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好。”
方黎:“……”
方黎忽然有点后悔没答应乌衣寐的建议了,也许他们能相安无事是自己多虑了呢?这客房和寝殿相比过于简陋,就连床也狭窄的很,两个大男人躺上去着实有些拥挤……
拥挤倒不是大问题,就当和好兄弟睡了,问题是……谢怀为何答应的这么爽快?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他想趁机杀了自己……
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业?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随烛火舞动,忽明忽暗,谢怀视线落在方黎脸上,看着对方措手不及模样,眼神微微暗了些,就连在那般‘特殊情况’下,这人都只会落荒而逃……那个会怕的人到底是谁?
分明是个再青-涩不过的人,对那事害羞的紧,根本不敢碰自己,却偏生要装出一副要强的样子……谢怀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底隐有一丝笑意,他语气平淡的问:“尊上不是要休息了吗?”
方黎磨了磨牙。
谢怀已经不客气的上-床了,自己先邀请的,此刻已退无可退。
半晌,方黎呵呵一笑,说:“是啊……”
说着径直往谢怀身边一躺。
谁怕谁啊。
唔,好硬好窄的床,方黎皱眉,闭上眼睛。
在魔宫的时候,也不是没和谢怀一起睡过,但魔宫的床,大的可以睡四五个人,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而这里……
饶是方黎几乎靠了边,另一侧身子,却还是紧紧贴着谢怀,即便隔着好几层衣物,对方身体滚烫的温度,却依稀浸染了过来……
这个人的身躯总是炙热的,似生机无限的滚滚洪流,只有碰触或靠近的时候……才会知道这人清冷皮囊下,如熔岩般侵略性极强的气息……
方黎是有些畏寒的,他这身体油尽灯枯,没什么温度……但他却不敢靠谢怀太近,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危险,就像一个即将冻毙的人,他渴望着温度,但如果将他放在火上烤,或者放入沸水中烧,可能会死的更快。
那不是他应该碰触的东西。
烛火不知何时燃尽了。
黑暗中,谢怀睁开了双眼。
身边的人一动不动,呼吸均匀漫长,看似已是睡熟了,但谢怀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微微绷紧的身躯,还醒着呢……谢怀唇角不由扬了扬,但随即眼神又沉了沉,这已不是他第一次靠近这个人,可每次,这个人都是极冷的,冷的像是一具尸体。
但从之前的交手情况看,厌睢功法并无任何寒冰气息,所以应当不是修炼魔功所致,那为何会这么冷?
………………
天色刚微微亮,外面便传来喧闹的声音,方黎无精打采的推门而出,就看到乌衣寐候在外面。
乌衣寐视线一扫方黎面容,皱眉关切的道:“尊上昨夜没休息好?”
方黎眼下是一片淡青色,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的,总之很晚,感觉才闭上眼睛天就亮了,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道:“是要准备出发了吗?”
乌衣寐见方黎不愿意多说,颔首道:“是。”
方黎道:“那就走吧。”
万郇山离这里有段路程,这群修士水平参差不齐,除了星月宫有几名元婴修士,其他宗门最多也就金丹的样子,大部分修士也就筑基练气……不会御剑的多得是,因此走的停停歇歇。
原著中厌睢带着谢怀下山,一路前往鹤兰州丹山门,游山玩水走了一月有余,但若是用飞行法器,前往鹤兰州用不了一日功夫,可见这一路走的着实不快。
书中也并未详细描述,这一路到底是怎么走的,方黎觉得就这样看看风景,走走停停也不错。
三人落在队伍的后面。
方黎不着痕迹的瞥了谢怀一眼,谢怀倒是气定神闲,休息的很不错的样子,这让他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分明自己才是强取豪夺的人,为何睡不好的那个会是自己?
方黎清清喉咙,眉梢一挑,忽的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尊跟着他们,是要做什么吗?”
身为名门正道,就算不在乎你自己,这数百修士性命,你总该是在意的吧?
谢怀侧眸看过来,淡淡开口:“尊上想做什么?”
方黎露出一抹冷谑笑意,说出早就想好的措辞:“他们都说妖兽行凶是本尊所为,本尊若不真的做点什么,岂不是白担了这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