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正在和江锋闹了场巨大的矛盾,脾气被磨得冷硬过了头,也不想问她为什么,免得自取其辱。
——算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过去那么多东西抛弃他,也统统被他抛弃了,不差你云及月一个。
于是这个名字,就跟那些象征着他并不美好的十七岁的东西一样,被悄悄地埋葬在了心里。
他很讨厌十七岁。
于是也从来没有再提起云及月这个名字。
但是两年前还是以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向云家提了联姻。
最初他不肯承认那些理由都是借口。
连血浓于水都能放下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
他的自尊心对这个认知嗤之以鼻。
并且在结婚前,假惺惺地告诉自己,要用对待联姻对象的方式对待云及月。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他并没有做到。
那场不长不短的婚姻里面被他掺杂了太多东西。
比如多余的试探、过分的怨恨、伤人伤己的自我欺骗。
所以当云及月失忆后,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反正她也不记得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渐渐学会把那些浑浊的东西剔除掉。
抛开过去的事情,抛开她说她暗恋江慕言十年,抛开这一切……
他仍然是喜欢云及月的。
……
云及月静静地听,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其实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们俩的结局大概还会好看一点。”她客观地分析道。并不知道分析地正是自己。
然后又低下头,理了理逻辑:“可是你不但喜欢她,还打着‘喜欢又不肯说’的名义去伤害她。你做了错事,那些伤害是不可逆的。”
“……嗯。”
所以他做错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下午的时候,他迟迟没有把“约瑟芬的蓝月”送给她。
有些问题不是靠哄,靠放低姿态能解决的。
他一直没有意识到。
云及月咬了咬指尖,声音被淡淡的酒味熏得轻而模糊:
“你不肯好好说爱她,却又想要她喜欢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
他想说句隆重的话来弥补,又想起来云及月也听不懂他指的是谁,喉咙微微哽住了,声音哑得难听,最后只是点头,动作僵硬得可怕:“……嗯。”
江祁景现在尤为想略过这个话题。
“那你呢。”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云及月咬着下唇,轻轻地笑:“当然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