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谁才……”
眼看那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她却寸步不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仰着脸,一副任由她打也绝不妥协的模样,眼睛里像是烧着一团火。
那巴掌离她脸不到半寸的距离堪堪停住。
然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师傅依旧站在那团阴影里,哑着嗓子开口。
“……我知道了。以后……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别再回幻花宫来了,我……我把你赶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她师傅在哭,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落下。
她心里一慌,上前两步想去看清楚,然而,她师傅已经背过了身,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了。
“师傅!”
○
朔月抱着一坛子酒坐在蒲州城最高的那座塔楼的楼顶,对着月亮猛灌下去几口,少年隔了些距离坐在她身旁。
酒入喉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辛辣,可是却感觉整个人都漂起来,月盘就在眼前,又大又圆,像是伸手就能碰到。
她终于不用再回幻花宫了,不用被关起来了,这是件多叫人高兴的事啊,可是她心里为什么闷闷的。
喝了一口酒后,她又想起来问:“喂喂,我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嗤笑一声,“怎么,你现在才想起来你连名字都没说?”
朔月挠挠头,“你看啊,今晚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是望月日……我就厉害了,我是最黯淡无光的那天出生的,朔月日,所以我叫朔月。现在可以说了吧。”
少年也捏着一只酒壶,淡淡的开口,“忘忧。”
“哈哈哈,你的名字寓意倒是蛮不错的嘛,那你姓什么啊?”
“没有姓。”
啊,同她一样,没有姓呢。
朔月眯了眯眼睛,伸手拍了拍忘忧的肩膀,力气之大,把他手里的酒都给拍洒了,溅了几滴在他身上。
“别气馁,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忘忧拍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谁跟你是兄弟,没事别乱认亲戚。”
朔月猛的站起来,睁大眼睛瞪向他,拿着酒壶指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跟我做兄弟那么好的事,你可是第一个,你居然敢拒绝!”
忘忧白她一眼,“焉敢有此荣幸,我拒绝。”
朔月丢开酒壶气鼓鼓地冲过来,将忘忧一脚从楼顶踹了下去。
忘忧眼睛瞪大,“你这人……”
她探出头去看,忘忧后来说了句什么,已经急速下坠,被撕裂在空气里,她没有听清楚。
不过大概能猜到,是骂人的话,比如,你这人有什么毛病?
很久也没听到什么落地声响,过了片刻,忘忧身法极快地从下面飞身而上,稳稳当当落在楼顶,站在她身旁对她怒目而视,手里还拿着节细竹竿。
朔月心里暗戳戳地想:眼神要是能杀人,这人估计想用眼神就弄死她,而且,他那么久才回来居然是去找武器去了!真是太阴险了!
她跳起来退后了两步,笑眯眯地开口:“哎,朋友,有话好说。”
忘忧没好气的说:“谁跟你是朋友。”
“我啊,这里还有别人吗?”
“……”忘忧不知道回什么了,哪有这么强行要跟别人做朋友的,只得捏紧了他的“武器”,做了一个执剑的起势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