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衣物,宗洛也能从脊背上感受对方体温不正常的灼热。
就像那晚上滴落到他上的血,梦中一寸一寸划过他躯体时的颤栗,比烧红的铁水还烫。
“师兄今日怎么这般和颜悦色。”
宗洛沉默的时间太久,甚至没有挣扎一下。就连沉沦在热浪折磨中的虞北洲也察觉出不对劲的程度。
往日里若是这样,宗洛当场就能和他翻脸。
虞北洲忍不住再将头埋深了点,另一只手也顺势搭了上去,几乎将面前这个充满好闻气味的人整个扣进自怀里,咬碎嚼烂,融于骨血。
仅仅只是这样抱着,虞北洲都能感觉自理智逐渐开始回笼,那股自底燃烧而起的毁灭欲消减不少,随之而起的却是另一种加晦涩深沉,在此前从未再其他人上感受到过的渴求欲望。
他忍不住在底喟叹。
倨傲如虞北洲,这近乎根深蒂固的疯病也是最不愿提及的回忆。
然而他上辈子用尽办法,也没能找到任何以缓解的办法。
除了宗洛。
偏偏就是这个人。虞北洲觉得着讽刺,却忍不住再过分一点。
“你今日为何没有用锁链把自锁住?”
“因为师兄来了啊。”虞北洲笑道,另一只手不老地解开宗洛的发带,任由那头长发散落在自手:“有师兄在,谁愿意碰那种冷冰冰的东西。”
他格外喜欢宗洛的头发,在鬼谷打架的时候就经常冲着宗洛的发带下手,经常一架打完两人都披头散发。
只是今的师兄不对劲。
不仅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透着犹豫和踌躇。
就在虞北洲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让他师兄主动开口时,穿夜行衣的皇子说话了。
被人如此近,宗洛整个人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然而他现在情在是过于复杂,这才没有闲注虞北洲的撩拨。
“虞北洲,我问你,时间回溯的仙法需什么启动条件?”
宗洛语气平和,只在尾端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
“嗯?”
虞北洲懒洋洋地将整个人靠在对方上,像一只慵懒的雄狮。
他漫不经地道,“这我怎么道。”
“上辈子师兄死后,我是当了皇帝,一统下,每日理万机。回溯时间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手下去办。”
宗洛差点没给气笑了。
每日理万机?骗谁呢。
也不道是谁上个早朝就下来,龙袍一扔跑到冰棺里;遇见个不顺眼的大臣不顺眼的事,第一解决方案就是剁了;辛辛苦苦谋划那么多,到头来念着当皇帝无聊。
当初在鬼谷学的为君之道,简直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宗洛还真没想到虞北洲登基后竟然会是那副德行。
说他荒废祖业吧,这人窃取的是宗家基业,也没法用荒废这个词。
非说的话宗洛印象里的虞北洲,永远都是野勃勃,张扬肆意,而非梦里那般懒倦,随意,仿佛对万事万物都失去兴趣般厌世。
对,就是厌世!
宗洛悚然一惊。
自他重生后,总看虞北洲格外有些不对。
上辈子虞北洲暴戾恣雎,就连疯,也疯得毫不掩饰。而这辈子,那些外泄的情绪全部都内敛了下来,反倒沉着愈发晦涩。未减少,反倒加危险怕,寒毛直立。
但不管如何,宗洛是没法像先前那样对虞北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