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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霁还没有回宿舍,如果他回了宿舍没见着人就会发消息过来,林无隅没有急着回去,他需要收拾一下情绪。
虽然天儿已经很凉了,但跑道上还是有不少夜跑的同学,林无隅活动了一下,加入了夜跑的队伍。
老爸的电话完全打乱了他平稳的生活,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可惜他虽然被人叫“学神”,也终归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而已,火眼金睛是炼不出来了,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被灼烧着,烦躁,并且不安。
极度不安。
这种极度不安源自无力,他第一次碰到他会觉得根本无解的困难。
他对父母最后的那一点点靠自己的幻想强行心理暗示保留着的亲情正在一点点消退,一点点被烧成灰。
这件事儿他不能告诉丁霁,丁霁的压力已经很大,过完元旦没多长时间就该放寒假了,他要面对家人,还要拉着自己一块儿,他要小心地隐藏好自己还没准备好暴露的感情,但肯定也不可避免地在面对家人时会因为这份感情而难受。
他不能也不敢再给丁霁增加哪怕一丝丝的负担。
何况这事儿就算丁霁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丁霁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提前出柜,抢在老爸真的联系他家人之前。
但这样的结果跟被老爸找上门去相比,真的没有好多少。
“没有鱼。”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接着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林无隅偏过头,看到了余皓东:“你这个时间才跑?”
“嗯,我早上起不来,”余皓乐跟他并排跑着,“你不是每天都早上跑的么,怎么也改这会儿了?”
“我是在散步。”林无隅说。
“别气人行吗,”余皓东说,“我这都累得快喘不上气儿了,你给我来一句散步。”
林无隅笑了笑。
“没跟丁霁一块儿散步吗?”余皓东说,“我看你俩总在一起。”
“他被抓去干活儿了。”林无隅说。
“你那天说要做的那个缩印,”余皓东说,“是不是送丁霁的生日礼物啊,我看李瑞辰前阵儿还费半天劲画了个扇面送他。”
林无隅不得不感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是,不过改良了一下。”林无隅笑了笑。
“改良了还行,”余皓东说,“我那天就想问了,你要拿那么个东西送人,幼儿园的小孩儿的审美都接受不了啊。”
“太狠了吧。”林无隅说。
“真的,太难看了,”余皓东说,“我看你航拍的那些素材,构图啊光线什么的都挺牛,想不到送礼物的审美这么一言难尽。”
“差不多得了啊。”林无隅笑着说。
“那说个正事儿,”余皓东说,“这两天晚上都到活动室来一下吧,队列编程归你了,还有灯光我们还要讨论。”
“我一个人?”林无隅问。
“你不是说这事儿得你一个人说了算么?”余皓东说。
“我说了算,不是我一个人干。”林无隅说。
“我给你打下手。”余皓东说。
“副社长给新人打下手么?”林无隅说。
“我给你让位都行,”余皓东说,“明天晚上过来啊。”
“嗯,”林无隅点头,“七点。”
又跑了半圈儿,丁霁的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