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笔再次顿住,心里头忽然升起一股怒意,很生气很委屈很想流眼泪,却又奇怪的觉得有些好笑。
我就真的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傅清雨,“原来是宁医生的太太。”
那个称呼,我平静的说出口,心却生生的发疼。
“是。”傅清雨摸着肚子点点头,“既然徐医生和我丈夫认识,记得给我安排一张好点的病床。你们这儿没有VIP病房,但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一个病房。”
“好。”我笑着应下。
宁泽言的妻子,有点儿特权也在理。
毕竟要是院长过来,怕只会比我招待得更好。
住院病历书病程记录填写完,我递给傅清雨签名。
傅清雨面不改色的用右手拿起笔,飞快的签好了好几处地方的名字。
物以类聚,宁泽言不要脸,傅清雨骗起人来也没差。
收拾好东西,我领着傅清雨走出检查室,招来护士让她带傅清雨去病房。
当然,没忘交代护士给傅清雨找个没有其他病人的干净病房。
回到办公室,我将资料放下,盯着电脑屏幕发起了呆。
已经不用再猜了,傅清雨就是傅烟雨的堂姐。
傅烟雨的堂姐是宁泽言的妻子,算起来宁泽言是傅烟雨的姐夫,怪不得傅烟雨能宁泽言的话。
傅清雨之所以过来,大概是听说了宁泽言和我的事情吧。
不过不巧,宁泽言走开了。
还说什么等我回来给我个解释呢,不用等他回来,大腹便便的傅清雨就是最好的解释。
从我在俱乐部遇到宁泽言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妻子却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怀孕,所以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追求我的。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手不自觉的覆上小腹。
四年前这里也孕育过我和宁泽言的孩子,只可惜我不幸运,它也不幸运。
我的不幸运是当年的我养不了它,它的不幸运是它没长对位置。
“徐医生。”秦桑桑探头进来,“刚才那个孕妇按了护士铃,非要见你。”
我颔首表示知道了,秦桑桑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去忙活了。
虽然不知道傅清雨想做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我并不是很想去见她。
黎晓惠走了进来,路过我身旁时拍了拍我的肩,“怎么了,桑桑刚才不是说有病人找你?”
“嗯。”我应了声,转头看向黎晓惠,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略略想了一下,还是对黎晓惠如实说了,“那个孕妇,就是宁医生的妻子。”
黎晓惠张大着嘴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是说,刚才那个看起来清冷贵气的孕妇?”
我没回答,直接将手里的住院病历书递了过去。
黎晓惠看完后,脸上仍有着惊讶,惊讶之余,就是说不上惋惜还是叹息的表情,嘴里不停的喃喃着“真没想到啊”。
是啊,真没想到,没想到宁泽言居然已经结婚了,没想到宁泽言的妻子竟然已经怀孕了。
我借口上洗手间,匆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站在空静的洗手间里,我面对着墙壁,死死的瞪着白花花的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起。
忍了许久,压抑了许久,还是不自禁的酸了鼻头。
父母离开以后,我受过的委屈不少,却独独只宁泽言给予的,会让我情绪维持不住的崩溃。